《三界缘》第十章

第十章,天岗湖中潜真龙,

                花梅山下隐魔君。

这天晚上,我和诸多小伙伴,又聚在了打谷场上。大人忙着收麦子,小孩跑来跑去的撒着疯。那个时代,农田收种,全靠人工,没有机器,所以,种地非常的辛苦,正向一首古诗上说的那样: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和秋童,擡了一桶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清凉井水,放在场边,供口渴的大人饮用。雅娟和雯雯,也擡了一桶,看到我们后,很自然的靠了过来。

秋童问:“你们怎么也想起来打水过来的”?

雅娟不好意思的说:“我爸说,大人这几天都忙,连口水都没有时间喝。和就同雯雯商量着,打了桶井水过来,也算帮大人点活了”。

雯雯跟了一句:“反正也没事,正好凑个热闹”。

雅娟的爸爸,是干校的校长,平时人们都叫他为陆县长。我也搞不清,这县长和校长究竟是怎么个关系。

麦收季节,的确忙,干校的教学员工,都参加了,整天忙的不可开交,每天早起晚睡,几乎都是忙到夜里十多点钟。

每到晚上,谷场上最为热闹,老老少少,几乎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妈妈原本是管理帐务的,近日里也放下了手头的活,跟着人们忙这忙那。

我和大哥,从双沟街回来后,妈妈正在烧饭,看得出,很疲劳。妈妈说:“人们这几天赶着收麦子,非常辛苦,你们也帮帮忙,干点能干的事”。

我问:“我能干什么”?

妈妈说:“你可以和其他的小伙伴,一起给大人们打点井水解渴消暑”。

于是,我第一个想起了秋童。两个人商量着,弄了一只水桶,再找来一条扁担,一根井绳。傍晚的时候,合力,从那青砖水井中,提上来一桶清凉的井水。再擡到这打谷场上,等着给干活的人来喝。因为那时还没有自来水和纯净水之类的玩意儿。不过,当时的井水,确实要比现在的纯净水之类清纯洁净的多。清甜清甜的,比现在的水,好上百倍千倍。

打水为农忙的人们解渴,竟然和雅娟、雯雯想到了一起,真是巧合。

雯雯笑眯眯的看着我问:“今天上街,碰到什么好玩的事没有”?

我想了想说:“听了一段大书,是关于孙飞虹州凶杀案的历史旧事,有些恐怖,不过,也很刺激”。

雯雯笑笑说:“我也听了一段有意思的故事,既不恐怖,也不刺激,但是很好玩”。

秋童接话问:“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雅娟也睁大了眼晴。

雯雯说:“想听?那你们先说上一段来听听,我们换着听。不过,我们晚上害怕,不听那些个吓人的鬼故事”。

秋童傻了眼,而雅娟却笑了。称知道,这是雯雯在难为我们,她那玲珑心,巧的很。

我说:“这样吧,我来说个我自己前几天晚上的一个好玩的梦,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听”?

雯雯想了想,说:“也行,但不能吓唬我们”。

“好吧,我就不卖官子了,话归正题。前几天晚上,我在礼堂南门楼台上乘凉,睡着后,做了一个打鬼子的梦,说来给你们听听,特好玩”。

于是,我就将那晚梦中,雯雯如何帮我上子弹,我又如何打不响枪,雯雯又是如何一枪打死了一个小鬼子,我又是如何去救雯雯,那巨龙又是如何的抓住了我的腿,我又是如何差点将我二哥蹬下楼台,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听的她们一直笑。最后雯雯还笑出了眼泪。是的,我也觉得好笑。

讲完笑完后,停了片刻,雅娟问:“你没有梦到我”?

我笑笑说:“梦里还有好些个人,都有那个,我给忘了”。

雯雯看了一下有些失落的雅娟,又看了一下无心的我,没吭声。

秋童揉着笑出泪水的眼,开言道:“雯雯,该你讲了,不许耍赖”。

雯雯小嘴一撇,回了一句:“耍赖的是你”。

接着,雯雯开讲了。

“讲的是很久以前,他们张家,有一个叫张万昌的书生”。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我。

她这一指,我左右看了看,有些莫名其妙。

雯雯也不管我的感受,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故事发生在双沟镇西,二十余里地的天岗湖,这里被称为泗洪的西南岗,相当于我国的黄土高原。当然,远远没有那么大。因为这里的岗岭,绵延起伏,错落更叠。就是在这岗岭之间,天岗湖,尤若嵌在龙头上的蓝宝石,显得异常的美丽迷人。

天岗湖,面积不大,也许只相当于洪泽湖的一个小小的湖角,与东面的洪泽湖,相隔只有二三十里地,其型,特象是由洪泽湖里跃出的一条水龙,小巧玲珑,清秀幽静。

传说,秦朝末年,义军将领刘邦,曾在这个湖泊旁的一口枯井中,躲过了一场杀身之灾,得帝后,嘉封那口枯井为“天井”。而这湖,为“天井湖”。后经历史演变,改“天井”,为“天岗”而得名为“天岗湖”。

还有一种说法。说这湖,是因一只携天水救母的小白龙,经过此地时,由于挠痒痒而大意,滴落了几滴天水而成湖。因天水滴落岗岭之地而得名“天岗湖”。那小白龙在挠痒时,不但失落了几点天水,还挠下了些许鬃丝龙须之类的东西。其鬃须落入水中后,即化成了手指大少的透明的小鱼,因其晶莹剔透,人们称其为银鱼,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天岗湖银鱼了。

天岗湖银鱼,是泗洪的一大特产,与“双沟大曲”,“空心挂面”,并称泗洪三宝。

这天岗湖银鱼,长约一两寸,细扁,通体光鳞晶莹,玲珑剔透,如冰雕玉砌一般,不见肠骨,只见头部两个极小的黑点,那即是它的一双眼睛。眼圈还有一道金色镶边,好似一件极其精美的工艺品。

春夏之交,芦苇和水草的叶片上,常常能看到那些一粒粒袖珍版珍珠斑点的鱼卵,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呼,仿佛能将其吹化了一般。

五六月间,是银鱼的最佳捕捞时期。捕捉后,晒干的银鱼,能保存的长久。

银鱼肉质细腻,洁白鲜嫩。鱼干,在食用前,先用水浸泡,然后与鸡蛋或香椿合炒,鲜嫩香醇;文火干炸,色泽金黄,香松脆酥;闷蛋,肥、香、鲜、嫩;以银鱼作汤,其味鲜美,闻来就是一嘴口水。

今日所讲的故事,并非银鱼特产之类,只是发生在天岗湖东岸,一段传奇故事。

说是这里有个叫张咀的地方,是哪朝哪代,已经无从考证,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住着一个大财主,家中一子,名叫张万昌,是个书生,人们都称他为张郎,是个英俊潇洒的风流才子。家有贤妻,姓丁名香。这丁香,如果不是脸上的崔斑,那绝对是一个清秀漂亮的美人儿。她勤劳能干,心地善良。因为丁香持家有方,张家成了远近有名的阔门富户,虽然无儿无女,夫妻俩尚年轻,并无愁处。

只是这张万昌,风流成性,游手好闲,竟然瞒着贤妻丁香,同邻村王咀的王家女,私下里好上了。时久,张万昌在王家女的鼓惑下,竟然休了丁香,将那好吃懒做,不守妇道的王家女,娶进了家门。

丁香从张家出来,只要了一头老牛,一辆破牛车。她赶着老牛车,头也不回的哭泣着离开张咀。

在天岗湖边,遇上了一对中年夫妇,男的,穿一身灰衣,持一把折扇,气宇轩昂。女的着一身兰衣,肩驮蓝底粉花长绫,美丽漂亮。他们看见独自一人赶着牛车行路的丁香,见其哭泣有声,便问其何因?丁香流着泪简要说过。诉罢欲行,那兰衣女,却给了她一个水囊,劝丁香喝口水,再到湖边洗把脸再行。

本来脸上就有雀斑,再加之泪水不断,其形象,可想而知。于是,丁香听从劝告,接过水囊,将那本就不多的水,喝的精光。拿着水囊,走向湖边。路过兰衣女身边时,那兰衣女的蓝底粉花长绫,随风飘起,从丁香脸上滑过,一阵芳香,使丁香为之一振,但丁香并未在意。都是女人,并无奇怪之处。

到得湖边,丁香清洗面容时,感觉与以前有所不同,就静下心来,向水中的影像望去。这一看,为实吃了一惊,只见水中的丁香,面若银盘,似玉洁净,美若天仙,赛过百花。往日的雀斑,早已不见了踪影。这让丁香怀疑,水中的那个美人,是不是自己?

惊奇中的丁香,回头看时,早已不见了那对中年夫妇,只有老牛车,依然停在那里。

丁香重振精神,取了灌满湖水的水囊,赶着老牛车,默默的许愿:老牛老牛随便拉,何时停下便是家。

低头假眠的丁香,任由老牛随意而行。不知走了多少路,也不知过了多少村寨集镇,走啊走啊。终于,在一个傍晚时节,老牛停了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走了。

丁香擡头看去,见是一条大河的河堤,挡住了去路。河堤上,只住着一户人家,低矮的小草房,在大遍大遍树林的遮盖下,几乎看不见,要不是那屋脊上的炊烟,根本不知道这里还住着一户人家。

她下了老牛车,来到这户人家的门前。由于是傍晚,也分不清方向。

听到动静,由里面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壮汉,朴实厚道,魁梧健壮,面色黑中透红,看起来,是个老实人。

那人出门擡头,看见来人是个极漂亮的女子,张嘴欲说话时,却象遇到魔法似的呆立不动了。里面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问道:“水娃,是不是来了?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呀”?仿佛这家子人,正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等了半天,不见水娃回答,那老妇人拄着一根拐杖,自己出来了。

丁香看到,这是一个有眼病的八十多岁的老太婆,衣衫虽然破旧,道也整齐干净;面容虽然多有皱纹,却很慈善;一头银发,背略弓,行来很慢,但还算稳健。

“水娃啊,是不是那无家可归的人来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丁香听了这“无家可归”,鼻子一酸,泪水含在眼里。是啊,自己现在不正是无家可归吗?

“无家可归?无家可归?难道他们等的是我”?

丁香向前几步,拉住了老太婆的手,含泪问道:“老奶奶,难道你们知道……”?

老太婆也拉住了丁香的手,摸索着站在面前的来人,慈祥的说:“是啊,你叫丁香吧?有一对中年夫妇,早已对我们说了,让我们祖孙俩,收下那个苦命的人,善待她,会有善果的”。

“老奶奶!…………”。丁香终于忍不住,哭了,是一种久已可望的哭泣。

原来,这家人姓周,只有祖孙俩,从外地逃荒而来,水娃的爹娘,在水娃很小的时候,死于战乱,奶奶成了他唯一的亲人。水娃有一身好水性,善于捕鱼捉虾,见这里河湖交措,鱼虾肥美,就地取材,在河边的林子里,搭了三间小草房住下了。平日里有些逃难的,要饭的,缺衣少食的,路过此地,祖孙俩都是尽力施舍。虽然日子清苦,道也说的过去。

前些时日,有一对中年夫妇,路过此地,讨茶水喝,临走时告诉祖孙俩,说是某天某日某时,有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赶着一辆老牛破车,路经这里。留下她,日子就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于是,丁香抱着老太太哭了半日。

留下后不久,丁香与那水娃结为了夫妻,勤俭持家,共同劳做。还在河边林旁,开垦了一大遍荒地做为农田,分别按季节,播种五谷杂粮。丁香还用水囊中的天岗湖水,为老太太洗眼,治好了老奶奶的眼病。

这正是:丁香岸上种良田,水娃河中捕鱼虾,夫妻恩爱金不换,行善积德勤持家,遵老爱幼守美德,邻里互助不浮夸,善者终究有善报,做恶迟早罪责大。

不知过了多少年,丁香和水娃生儿育女,集产畜资,建起了宽大明亮的阔户豪宅。这期间,送走了天寿过世的老太太。还因他们夫妇乐施好舍,一些邻村或流民,也依附于此,建起了许多民宅。时日久了,形成了若大一个村庄集镇。

而那负心的张万昌,因为不务正业,花天酒地,终于将一个好好的家业,败的精光。那利眼迷心的王家女,也把持不住清苦,改投他人。最后更是一把天火,把个昔日的豪门大宅院,烧的一遍瓦砺。

衣衫褴褛的张万昌,四处流浪,靠乞讨度日。

后来,他听说湖南河边的集镇上,有一个大户人家,家主常年向穷人放饭,无一日空缺。

张万昌闻讯来到这里。

果然,那个大户人家,每日清晨,让几个粗壮汉子,擡出十多口大锅,将饭,分发于饥民,放完为止。许多讨饭的,逃荒的,排起长队,领取那热腾腾的饭食。

这一日,张万昌也站在了领饭的队伍中。只是今日放饭,从西头开始,而他站在了东头。不巧,那饭放至此处,竟然放完。他这第一日,没能领到,饿了一日。第二日,他便早早的排在了西头。谁知,因家主听说昨日东头有漏,今日便是从东头开始,至东而西,到了张万昌,又放完了。连续两日未能吃到热饭的张万昌,第三日排队时,站在了中间。

而那放饭的家主,听说那人连读两天都没有吃到热饭,原因是排队的位置不东就西,错过了。于是今日改成了从两头同时放饭。这样,不管那人站在那头,应该都能吃到热饭。

可是,这张万昌,偏偏站在了中间,当然是又没能吃到热饭。

放饭家主听说那人,三日都没能吃上一口热饭,很是于心不忍,就让人,将那没有领到饭的张万昌领到家中,女主妇亲自为他烧了一碗龙须面。

吃完后,张万昌感激之极,趁兴咏了两句顺口溜。他说:“至从修了丁香女,未吃大娘龙须汤”。

屋里女主妇听到后,隔着垂帘向外一看,笑着接了两句:“瞎了左眼和右眼,向着前妻喊大娘”。

那张万昌一听,才知道这放饭的人家的女家主,竟然是自已休了的前妻,真是无地自容。愧恨间,一头钻入了烧饭的灶堂之中。左右家佣,急忙抻手施救,只拽住了双腿。千辛万苦弄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只火叉。而那负心的张万昌,已化为了乌有。

只听空中传来了一个宏亮的声音诵道:“缺品缺德张万昌,无地自容钻灶堂,施救无果化火叉,从此张咀讥张郎。四邻八舍夸丁香,前村后店骂张郎,代代相传非神话,男德女贞善效仿”。

讲完故事,雯雯还看了看我。弄的秋童雅娟也直向我看来,仿佛我就是那张万昌似的。

我舞动着双手,连声说:“去,去,去,不要看我,我虽也可称为张郎,但却不是张万昌”。

“小样,看你也不敢做那张万昌”。…………

大人们很忙了一阵子,打场、翻场、扬场、收仓、清场。趁空闲时间,来了几个喝水的,何叔也来了,还表扬了我们。

其实我们不要表扬,因为这粮,我们也要吃,不能总是吃现成的,该干点事。

总算忙活完了,大人们也累的不轻,个个坐下来就懒得起来。收工了,由于场上还有许多工具和没有收仓的麦子,要留下人来看场,一看就是一夜,虽然不算辛苦,但,总得有人来看。麦收无闲人,累了一天的人们,谁来看?这要是在平时,根本不是问题,可是,现在却是小问题,难住了所有的人。

妈妈无奈的说:“向阳,你行吗”?所有的大人和孩子,都看向了我。

环顾四周,人们的确太累了,包括我的哥哥和姐姐们,他们割了几天的麦子了,个个腰酸背疼,能不累吗?(那个时代,没有机器,全靠人力)。

秋童捅了捅我的腰,小声的说:“你行,我也来”。看着妈妈疼爱不舍的眼神,我鼓足了勇气说了句:“我行!妈妈放心”!

于是,就这样定下了。人们渐渐收工散去。秋童拍了拍我的屁股,也回去吃饭了。妈妈用场上的草叉等工具,为我搭了个简单的塑料仗棚,并吩咐我小心,说是等会儿让哥哥送饭来。最后又吩咐了几句,就有些不舍的走了。

夏日的太阳好似也很辛苦,还未等人们忙完,早已落下去了,就是晚霞也已消尽,天,早已黑透了。不过,布谷鸟,道是显得满悠闲,“咕咕,咕咕”的唱着,只是这曲子,也太过单调了。

晚饭,是姐姐和雯雯一起送来的,米粥,馒头,小咸鱼,很好吃的。

秋童没能来,听说是他妈妈想起了秋童的姐姐,很伤心,秋童只能陪着妈妈了。

吃了饭,姐姐因为割了好几天的麦子,太累了,回去睡了。雯雯说再玩会儿,没同姐姐一起走。看的出,她是看我一个人,孤单,想多陪一会。

夏日的夜空是晴朗的,明月高悬,繁星点点,不时有几颗流星,划破宁静的夜幕,又没入那无际的星空。

雯雯问:“你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怕”?

我答道:“有点,但没关系,有天上那些个神仙陪着,还怕啥”?

正巧,有一粒星光,在头顶那高高的星宇间,缓缓飘过,也许那是一颗人造卫星。

我说:“看,那个神仙,怕我寂寞,特意来这儿巡查一番,你说我还怕啥”?

雯雯笑笑说:“不管有没有神仙,我都会怕得很,你看这空天野湖的,略微有点动静,都能吓死我”。

我也笑着说:“看你那点胆子,有什么好怕的?妈妈常话,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因为只有人,才能弄出这样或那样的鬼来”。

雯雯连连摇手:“别说,别说,一说这鬼字,就更怕”。她还看了看百米之外,影影可见的龙门小桥。

我说:“那你就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雯雯反尔笑了,说:“没事,陪你多说一会儿话,不然这一夜,很难熬的”。

我说:“我没事的,只是你家人会很担心你的,因为你是女孩”。

雯雯还是那样笑着说:“我家人知道我是跟着你姐姐一起出来的,他们放心着呢”。

道也是,也许她们家的人认为雯雯跟我姐姐玩,忘了时间,这种事常有。

我问雯雯:“今天,你讲的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有意思,那里面好象有《三界缘》里,东方飞宇和兰衣仙子的影子”。

雯雯说:“是我姐,从她同学那儿听来的。她那同学的外婆,住在天岗湖的王集,有好多神奇古怪的传说呢”。

雯雯的姐姐,叫静静,比我们高一个年级,也是一个活泼漂亮的女孩,虽然比雯雯只大一岁,但比雯雯沉稳了许多。总规是姐姐,还是有区别的。她的短跑很好,记得在一次她爸爸欧阳医生组织并指挥的游戏比赛中,静静跑了第一,而我,只跑了个第二。秋童最后,雯雯没跑。还有哪些人参加了,就记不清楚了。总之,我没有跑过静静,也就是说,一个男孩,没能跑过一个女孩,这事好没面子。

天岗湖,松林庄古猿遗址就在那里。二哥去过,也向我讲过。由此可见,那里的历史很久远,也很神奇,我就喜欢听这些东西。

我问雯雯:“你姐还听到过哪些传说,讲给我听听”。

雯雯说:“我也不知道她听过哪些故事,可我还听她讲过,说是天岗湖,原本是一条龙,潜在那里,后来借雨乘风飞走了。说是个真龙天子,就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章的前世”。

我来了兴趣,说道:“噢,说来听听”。

雯雯笑了笑,说了声“好的”。于是,就打开了他那香甜的话匣子,有板有眼的说了起来。

很久以前,天下分争,群龙,为争夺江山,相互争斗。一条乌龙,依靠狡诈的诡谋,得了天下。这时,一条紫龙由天而降,与那乌龙打将起来,天上地下,云中雾里,水里空中,打了许多天,也伤了许多人,眼看着那乌龙就要败下阵来。如那乌龙败了,将是江山易主。也许是那乌龙阳寿未尽,尚有多年时限,正在危难之际,竟然被一对仙侠情侣救了,便慌慌张张逃了去。

这对仙侠情侣,正是穿一身青灰布衣,拿一把玄金折扇的东方飞宇,和那着一袭兰彩装,舞一条兰底粉花长绫的兰衣仙子。

他们巧遇至此,误判了二龙之战,故此加入战乱,无意间解了乌龙的危局。不过,那乌龙,后来还是在大限来时,葬命于侯景之乱。

尔今,那仙侠情侣,只是战平了那阳气渐盛的天降紫龙。在那巨龙又施威伤人之际,却被正巧路过此地的昆仑山九天玄女,用天女银针封在了锁龙岗,也就是四河的浮山堰。这龙,在浮山堰,困了不知多少年,他潜心修心,参真悟道,又是数多个秋冬。这一年,终于被太上老君的两个炼丹道童,金角、银角,解了银针封印。自由后,谢过两童,向西,来到了天岗湖,在这地气正旺的皖西淮北一带,再修教道。

那东方飞宇和兰衣仙子,得知紫龙脱难后,至于此地修炼,曾多次来到天岗湖探视,意欲化解前嫌。紫龙因知自己也有过失,未曾接见。并非紫龙记仇,而是这龙悟出了玄机,他恍惚领略到,时运未至,凡事不可强求,正所谓水到渠成。

天岗湖,原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巡游龙轩的驾辕怪龙小龙马,为救楚地骆马湖中母亲老龙马,滴落天水而成的湖泊,承天时,接地利,交人和,是个卧龙修身的吉地。紫龙在此居久了,连这天岗湖的型状,都成了龙型。

高空腑看天岗湖,龙首向西南高昂,且回首北望。两只龙角,与龙脊相呼应,皆清淅可见。你看它两只前瓜,探入东南王集和张咀,龙身围着杨咀、王咀、姚宋之地迂回盘绕,两只后瓜,抻向了上塘地界的东西大李,而那长长的龙尾,遥遥飘在了皖境的武桥之上。这条龙,使这里风条雨顺,地丰人广。

不过,他却在一次闲遐无意的游玩间,得罪了一个莫大的冤家,也就是招惹了在很久以前,群魔之乱中,被玄武真君镇压在九座梅花山下的阴界做乱魔首――六天魔君。

在一个雨季,这条巨龙,闲来无事,乘雨雾,在相邻的洪泽湖中游玩了一通。先是在那大战乌龙的龙集故地,闲逛了一通,再便过太平,由北面的成子湖西北上岸,经山头,过曹庙,来到了金锁镇。

金锁镇,徐洪河边上的小镇,道也不算宁静。只是影约间,有一股阴气外泄,每每又被玄兆之气逼回。阴气越盛,玄气更强,以达平衡。世人灵弱,根本感觉不到。而这龙,乃天宫下界之真龙,又在淮河之畔,潜修了这数千年,早已通晓阴阳之气的协调运行。不过,他虽然觉得此地有些异能,却也并未在意。

他由归仁集,经梅花镇,来到了重岗山。本意是返回天岗湖。不料,刚至山角下,就由那重岗山深处,传来阵阵沉重的低吼,只是世人难以觉察而已。那低吼,好似一物的呻吟,又象是在冷笑,阴森恐怖,掳人魂魄。

紫龙住行,静下心来,用真气,施慧眼,向那吼处细细看来。影影可见,一头巨魔怪兽奇物,被九座梅花型山峰,以九宫之法,压在下面,就象一只巨兽被困在囚笼里一般。一只玄金巨锁,就位于来时经过的金锁镇之冥处,那里正是玄门所在。

那巨魔,发出低吼,却又被九宫所阻,难以外泄。但总有细若游丝之声传出,被那通玄之士所闻。那魔似识得此龙,似乎以低吼,在向紫龙打招呼。

巨龙原本不想理会,但由于自己也曾经遭受锁困,深知被封印的滋味,便向那巨魔多看了几眼。

不料,那巨魔,竟然提玄气,启冥语,开口说起了人话。

他说:“我看出你是天上下来的真龙天子,不久将要投胎转世做皇帝。但你还需得到九朵不谢的梅花,方能成就正果,以至江山永固。梅花易得,但要不谢,这就难比登天了。正巧,我这里尚有九朵不谢梅花,你只要为我寻来如此之多的几种中医药材,再用你的天龙正气打开这把玄门金锁,即可得到这九朵不谢梅花”。

紫龙问:“你要这些药材何用”?

魔答:“疗伤复本”。

紫龙知道,每凡各物受困,都是事出有因。正如自己,因伤及无辜,违背天条,受困锁龙岗数千春秋。

看这巨魔,周身恶气飘浮,绝非善类,便想不理会。但这龙的骨子里,深藏得江山坐龙椅之可望和欲念,根深蒂固。

书至此处,顺便说一说写书者的一点生活感悟,那就是:人类发展到今天,我以稀认为,其实真正的动力,就是欲望,永不满足的欲望。你看,商人图财;工匠也图利;农户图温饱;帝王将相图的是权贵。……它激发人们,只不停的创造、改变、努力,而真正水恒不变的终点,只不过就是毁灭,欲望澎涨中的毁灭。

不好意思,扯远了。还是回过头来说说这条巨龙,在欲望驱使下,他犹犹豫豫凑到近前问道:“梅花在哪里?那药材又是什么东西”?

那魔,抻手凭空拿出八朵如玉般梅花,给了巨龙,并对巨龙说:“这就是其中的八朵梅花,你先吃了,还有一朵,等你将那药材送到,开了金锁,自会给你”。再凭空拿来一块黑色巾帕,上有许多白色小字。给了紫龙,并说:“这是那些药材的各明细,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易如探囊取物,只是难在守约。你必须在某天某时赶到,早了,我消受不起,迟了,功效不足。错了时辰就不灵验了,那需再侯千万春秋”。

巨龙依照那魔的指点,吃了那得来的八朵冰玉梅花,倍感周身气畅,精气信增,方知是真。于是答道:“你等着”。转身回了天岗湖,细细记较起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紫龙下了决心,于是着手行动。

他在游山玩水间,依照巾帕明细,弄齐了那药材,只将几十味中的当归和杏仁取出,藏在了九座梅花山的一处幽静处,拿着大部分的药材,准时赶到重岗山。

那魔,得了药材,匆匆圄囵个吞了下去,不煎不熬,真真是吃药方法奇特怪异。看他吃下后,阴气聚拢,倍感力道巨增,正得意间,又感到有所不妥,擡头问那紫龙“还有呢”?

紫龙反问:“还有什么”?

魔低吼道:“归,仁”。

紫龙小心翼翼的说:“等你将另一朵梅花给了我,即刻给你取了来”。

魔怪恼羞成怒,挥起巨型魔瓜,向紫龙的龙头抓来。幸亏有九宫牢笼所困,没能抓到紫龙,

及便是这样,也已经将那牢笼抓裂了许多道的裂痕。

紫龙倍感玄阴之气压顶,实在是难以支撑,云知自己远远不是这魔的对手。已知大事不妙,匆忙逃了开去。慌忙中,撞上一人,回头看时,影影约约是一中年灰衣人,而他身旁,还立着一位兰衣妇人。

原来,那魔,正是玄武真君镇于此地的魔乱魁首六天魔君。那紫龙哪里是他的对手,若不是跑的快,早已成了这魔君的小点心了。

那六天魔君,在牢笼里折腾了许多时日,虽然最终,用恢复的一点阴玄之气,逃脱了九宫牢笼,终因错过了时辰,不能全解体内的降魔玄气,而未能恢复原直,最后,一道阴风,飞向北天,降在了大漠北地,蒙古之境,投胎转世,做了朝的一名辅政大臣,依此再炼魔功。

那魔君转世的元朝辅政大臣,算定天岗湖一带,要出真龙天子,与元朝国君争夺天下,就派兵来到此地搜剿。

他们在朱湖的龙沟,寻觅到了那龙的宿处,追至大楼的外楼岗,迟了一步,又紧紧追到梅花西面的义井,再度发现龙的踪迹,用黑色施魔塔,罩向义井。那龙,用龙尾玄功,将塔横扫飞出。那黑塔,落入皖境,后来那地方就被称之为黑塔镇。而那龙,再次钻入义井,失了踪影。

那元军辅政大臣,引导大军,向南,越过马公店,来到陈龙镇,又发现了龙的踪迹,等到追至龙庙,早已走脱了那龙。

元军再向南,经过垫湖,穿过上塘,又回到了天岗湖。

那辅政大臣,依照八卦轮盘,结合四象异术,算准方位,欧岗之南,峰山之北,天岗湖之东,双沟镇之西,这一地域,似有龙,隐于此,即抛魔龙剑刺之。黄岗一剑未刺中;小红山一剑见了血迹;大红山一剑,虽然伤的不轻,却是逃了那龙。再寻,踪影全无。

后来才知,那龙逃往了皖境凤阳,投胎一朱姓人家,在朱家妇人腹内,躲避了十月有余,终于躲过那辅政大臣的亡命追杀。

降生后,是一男婴。面部虽有七七四十九个麻点,长的还算周正,朱家为其取名:元章。眉宇间,龙威尤存。

那凤阳,至其降生,便成了十年九荒之地,哪里容得下他这真龙天子的龙运。由于这朱元章的临世,更使凤阳地气涌于天子一人之身,百姓饥荒倍增。于是,人们四处逃荒,以求活命。

朱元章的母亲,与天下所有母亲一样,是个慈善的人,无论生活如何艰难,都是无微不至的呵护着这个刚刚降生的小生命。缺衣少食,总少不了婴儿的一口奶水,寒冬刺骨,总是把婴儿抱在温暖的心口。

由于饥荒,一家人,随逃荒的人群,来到了峰山的大红山和小红山一带。山角下,一片槐树丛中安了一个临时的家。几根树枝,几捆毛草,搭起了一个小的可怜的毛草棚。总算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一日,朱家主妇,为襁褓中的朱元章洗晒尿布,铺在山腰间的杨槐树枝上亮晒。她发现,尿布总是被槐树针,刺的破烂不谌,就随口唠叨着说了一句:“针儿针儿向下长,莫伤我儿朱元章”。第二日再晒尿布时,发现这里的槐树针,果然全都向下长了。而别的地方的槐树针,依旧是向上长。

一个夏日的夜晚,朱元章的母亲,抱着他要饭,到了归仁南的仁岗,在一个空天野湖,搭了个小破布棚,准备就地过夜。岂料,蚊虫叮咬,痛痒难当,朱元章的母亲,就在那里,无奈的嘀咕道:“蚊儿虫儿别处闹,莫扰我儿正睡觉”。果然,在那小布棚四周三五米之地,再无一只蚊虫之类袭扰。

又一日,朱元章的母亲,在魏营集的一个两亩来地的稻田间,捡了几把稻穗,脱壳成米粒,为小儿熬米粥。一边熬,一边唱:“米儿米儿喷喷香,将来年年贡皇上”。于是,这两亩稻田地,年年产出独一无二的香米,只供后来得帝的朱元章享用,成了当时的朝庭贡米。

眼看着那朱元章,长到了七八岁了,为了给孩子寻口饭吃,朱家将朱元章托给了淮河北岸的一个叫铁佛寺的庙里,当上了一个小和尚,主要负责打扫佛堂上的卫生。佛堂中,除了正厅端坐着一尊铁佛外,两旁还以坐姿、卧姿和站姿,摆放着大大小小许多佛像、菩萨、罗汉、神叉之类的雕塑泥像,打扫卫生很麻烦,曲里拐弯,好不烦人。每日,等敬香火的善男信女走尽,朱元章都要清扫好长时间,很辛苦。

这一日,敬香的人们渐渐散去,只留下小和尚朱元章打扫佛堂。因为每日清扫,有些个烦,他便拿扫地的笤帚,拍打那碍事的神塑,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嘀咕着:“神儿佛儿外边立,让我和尚扫扫地”。果然,那些大大小小的神佛菩萨,乖乖的,自个儿跑到外面去了。小和尚哼着牛小二娶媳妇的小曲,很清闲的,干干净净的打扫完了佛堂。扫完后,小和尚又来到神塑旁,用笤帚拍打着那些个塑像,喜皮笑脸的吆喝道:“神儿佛儿里面盘,佛堂已经打扫完”。塑像依次而入,各就各位,真是太听话了。

又一日,那元朝辅政大臣,经过近十年的追踪,由玄术中,推算出了真龙已降生人界,现藏身于淮北之地。于是,又带着元军,来到这洪泽湖西岸的铁佛寺抓人。结果,只差一步,没抓到。

小和尚,早在半夜里就得讯,躲在了寺内的一口枯井中。元军见井口蜘蛛网完好无损,以为井下无人。

原来,朱元章夜里睡在佛像旁,睡梦中,竟然听那铁佛开口说话了。佛说:“和尚和尚快点跑,北边来了老魔妖”。朱元章惊醒后,不管真假,起身出门,却见满庙都是官兵,无处藏身,就跳下了这口枯井。正巧,一只硕大的蜘蛛,在井口结了一个巨网,瞒过了元兵。

第二日,出了铁佛寺,一路讨饭,来到了一个岗洼之地,终于让元军追上来了。四处无村无寨,空天野湖,哪里藏得下人?和尚急中生智,将那要来的一碗米稀粥,从头到脚淋淋漓漓,洒了一身,同时,睡倒在路旁的沟中,嘴歪眼斜的看着那些追来的元兵,一动不动。

元军赶到,下马看着路旁沟里,躺着一个死和尚,满身蛆虫乱爬,将那嘴眼耳鼻,弄的都变了形,异常恐怖。众多元兵见后,呕吐不止,太过恶心人了。于是,纷纷上马,向南追去。

后来,朱元章长大成人,加入了日月明教,并渐渐升到了要职。在他的谋略下,明教教众,日益壮大,最终遍布全国,最近,明教人众,在朱元章的统领下,举起义旗,推翻大元江山,建立了大明王朝,并建都南京。那巨龙转世的朱元章,终于成了真龙天子,当上了明朝的开国皇帝。不过,因为他,九朵梅花,只得了八朵,是故,他的大明江山,只坐了二百七十六年,没能江山永固。后来,还是闯王李自成,收了朱家的江山。

雯雯讲完,笑了笑,问我:“怎么样?好玩吧”?

我余意未尽,缓了缓神回道:“是很有意思。不过,天太晚了,你该回家了”。

雯雯又看了看我,问:“还怕不怕了”?

我笑了笑说:“早已忘记怕了,没有事,你快回家吧”。

临走时,雯雯说:“明天我们几个同学,约好结伴,要到湖里玩,你来吗”?

我问:“坐船吗”?

雯雯说:“是的”。

我高兴的说:“我去,一定去”。

雯雯告诉我集合地点,看了看我,再也没说什么,默默的回家了。

夏夜的风,是清凉的,让人感到舒服。可是,风中的树影,却又显得张牙舞瓜,尤若鬼魅,勿隐勿现。

说实的在,等雯雯走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是有些怕,好像处处都有“沙沙,沙沙”的声响。跑过去看时,又什么也没有,是让人有些慌。

天空,被几朵云,遮住了几点星光,还滴下了几点凉凉的雨点,有限的几点。

钻进妈妈专为升搭建的小塑料棚,心中踏实了许多,仿佛妈妈就在身边。

终于入睡,睡梦中,一场大战,天昏地暗,鬼魔精怪,相互追杀,可怕,太可怕了。

嘘……!莫急,欲知详情,我们可以慢慢的说来。看官,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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