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我們(一)

莫逍上高二的時候,隔壁入住了剛上高中的劉念。故事的開始意外而美好。

劉念參加軍訓的第一天,陽光正好,曬得她臉頰紅紅。下午回家的路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身後就一直跟了一個人,她不敢回頭看,因爲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是被跟蹤。

直到自己停在家門口時,那人也停下來。

心裏的恐懼促使她猛地轉過頭來看那人,發現是個高大的男孩子,站在隔壁的門前,擡起的手裏攥着一串鑰匙。感受到突如其來的目光,他轉頭,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劉念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頰瞬間變得滾燙。

男生一目瞭然,爲了緩解她的尷尬,他先開口說道:“原來是你住這兒了!我住你隔壁呢!真巧!”他把鑰匙插進鎖孔裏,她低頭“嗯”了一聲。本想說一些其他什麼話,就算是客套話也好,可此時她什麼也想不到。

而對方又說:“這幾天太陽都很大,注意防暑防曬!”她愣了一下,隨後就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點了點頭:“嗯!”對方也回以笑容,開門進屋裏去了。

他關上門的那一刻,劉念很想打自己一下,無比懊悔地對自己說了句“好傻”。聲音雖小,但她不知道這被門裏面的他聽到了。

莫逍笑了,心裏回覆道:“是有點呢!”

和劉念初次見面時,莫逍就知道以後的日子會美得像夢一樣。見到她的第一眼,讓他印象深刻的,不僅僅只有在墨綠色迷彩服的映襯下顯得雪白透亮的皮膚,這讓很多女同學都心生羨慕,也讓男同學們看得賞心悅目。

而最吸引住莫逍眼球的卻是她臉頰上的緋紅,那紅像朝陽,像火把,讓他的心瞬間點亮,還暖烘烘的!還有她那一雙充滿驚慌的眼睛,在他腦海裏總也抹不去。

她的眼睛裏住了一頭小鹿嗎?他好像看到了它在活潑地跳躍着。

莫逍心裏有點空,明明很想知道她的名字,說出口的卻是那麼微不足道的客套話。他覺得在那樣的情況下,唐突地詢問她的名字會讓她更加尷尬。

儘管沒開口問,他還是不至於爲此懊惱的,因爲他知道來日方長。

可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比如,他不知道從那天起,自己會開始在意隔壁開門關門的聲音;他不知道從那天起,自己會渴望回家路上的相遇;他不知道從那天起,自己會喜歡上和她說話,儘管很多時候自己說得更多……

所謂“遠親不如近鄰”,大人們深知這個道理。搬過來不到兩天的時間裏,劉念的媽媽和莫逍的媽媽已經開始互道家長裏短了。

大人們總有聊不完的話題,聊婚姻,聊孩子,聊工作,聊生活,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無話不聊。

而在十六七歲年紀裏的孩子,在不熟悉彼此而又不像大人們那麼自來熟的情況下,聊什麼都要揣着一份小心翼翼,比如聊愛好,聊朋友,聊書籍,聊曾經,聊現在,聊未來,聊星空,聊宇宙,聊遠方,還有夢想。

陌生的同齡人之間,消除距離感需要交流,更需要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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