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沙塵——記憶一生24

                            中考

小學升初中,我和表弟語文數學的成績一樣,我列全公社第九,他排第十。

半年前父母開始爭吵,每天都有打鬧,妹妹哭,姐姐也是哭着勸,我則默默地看着一切。小學畢業時,成績略有下降,但老師還是把每屆唯一的優秀少先隊員的獎狀給了我。

初一第一學期,不知是忍受着父母的吵鬧,更多地投入學習?還是在相同的學習條件下,本就該是最好的?期中考時,我總分比第二名“許多餘”高147分,數學是全校唯一一個90分以上,得93分。以至在一次全縣數學競賽中,班主任老師爲我作假。那題確實超難,考後第二天早自修時,班主任叫我到他辦公室,把我的試卷給我,讓我改幾道題的答案,而當我想改最後一題時,卻不讓了。下午成績出來,我獲獎了。這獎狀我一直沒敢帖。

我們班是全公社唯一一個重點班,而且一直到初三畢業都是,是巖頭中學一次試驗,只有我們這屆如此。

父母的爭吵加劇,每晚都有流血流淚。我開始過早地思考人生和社會。每天放學後,也跟着高年級的村裏人一起打籃球,家庭作業再也沒完成過。課堂作業也大多不交了。物理化學依舊是最好的,但英語,甚至數學都有下滑。到初二下半學期期中考時,已是落到第二十五名。

雖然經過努力到期末,又是以第四名的成績升到初三。但這只是短暫的成績。

1982年,我們村也分田承包到戶了,勞動的積極性被調動起來了,父母也不再爭吵了。可平息了爭吵,也把目光投向了我,無形中給了壓力,倒讓我陷入了無助之中。扳手腕,立定跳高,打籃球,我需要發泄壓力,成績直線下降,以至連數學也不及格了。

以前認爲一級一級升上去,考上大學是順理成章的事。現在突然發現,我連考上高中都成問題了。一想到曾被小學老師誇,被全村人誇,現在卻要止步學校,拿起鋤頭種田地過活了。面子往哪兒擱?我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而且是有很多次想以死逃避。

離中考只有一個多月時,老師莫名其妙地調整了所有人的位置!許多餘和黃君娟兩位同學調到了我前面,而我的同桌是劉宏展——一位父母在官場的人。

劉宏展讓我住到學校,(我至今也不明白,老師、父母爲什麼同意讓我住校,我家到學校走路才15分鐘。)而許多餘和黃君娟是因路遠一直住學校。

一天看到許多餘喫完晚飯跑步去教室,讓我看到一種努力,心有感觸。

許多餘和黃君娟她們有難題總是來問我,我也是一一解答,有一天她們給了我一道幾乎難解的數學題。我花了大半天時間,用出了全新的方法才解出這題。在給她們答案時,我突然升起一份自信!——她們倆人的成績都很好,還如此信任我,而我也能解出最難題——我一口氣給她們寫了一份長長的信,大意是:她們的信任刺激了沉睡的小白兔,讓心死的我,重新有了自信。把信和解題的稿紙一起遞給了她們,我感激她們,心中默認她們爲姐姐妹妹。許多餘很快寫了回信遞迴給我。(這信我保存了很多很多年。)

自此,我拋開了老師的課程設定,開始了用自已的方式複習。短短一個月後,中考開始了。我又難改習慣回到了以前的輕鬆,考化學時,提前很多時間就交了卷,被監考的英語老師去告狀了。他以前也和物理老師說過我,提前交試卷的事。

在初見畢業前,我加入了共青團。過幾天中考成績出來了。考入了全縣唯一的重點高中——浦江中學。

人各有命。要是不調整位置,要是不住校。我或許會過早地在壓力下,走向崩潰。也就難有以後離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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