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爲我自己——40啓動向內溝通

聽了李松蔚老師的向內溝通,有些感悟,並拿到生活中去實踐,寫在這裏。

記得母親在家裏的時候,女兒發脾氣的時候,歇斯底里,我習慣性的暴怒,用更大的憤怒將閨女的情緒發泄直接給壓下去,心裏沒有特別的感覺。

自從隨着覺察的深入,我讓母親回了老家跟母親分離後,開始在自己的小家庭裏當家做主,嘗試成爲自己的主人獨當一面之後,女兒再發脾氣的時候,我開始頭腦發脹,莫名的痛苦起來,如果單純的用暴怒將女兒的情緒壓制下去開始有了一些愧疚感。

我開始用李松蔚老師提供的方法覺察。

第一問,化解女兒的情緒發泄是“急迫的還是舒緩的挑戰?”

“急迫”意味着是一個快速反應系統,必須馬上解決,如果不解決會影響到生活或利益。在急迫的情況下,意味着是自動反應,應用的是“習慣成自然的快速系統”,以安全爲上。

“舒緩”意味着是一個慢系統,是可以暫時不用去解決的。那麼我們可以暫時將問題擱置,然後覆盤、思考、提問——是否可以覺察一下,暫停一下,思考有沒有一種方式可以讓結果更好。

我立馬對女兒的情緒失控進行了判斷,她只是跟弟弟發生了矛盾,有些情緒失控的反應,她這是平日裏情緒激動時的反應,不會傷害自己的舉動,是舒緩的。

那我暫時可以不去處理她的憤怒,而是舒緩的將女兒抱住,給她一點兒溫暖,讓這態勢緩緩的冷卻下來。

然後我開始覺察自己的憤怒,爲什麼聽到女兒的歇斯底里,我的心如此不安?我沉靜了好一會兒,我想到了母親。

曾經我一直和母親在一起,我對母親的歇斯底里已經習以爲常。隨着跟母親的分離,以及妹妹說過的話“我一直很恐懼母親的憤怒,她太厲害了”,這種覺察是緩慢的,量變到質變的,覺察的情緒內容逐漸浮出水面——女兒的憤怒引發了童年被母親憤怒壓制的創傷,創傷被激活了,所以我感到莫名的痛苦。

我的愧疚感源於我對母親的反抗。

《精神分析診斷:理解人格結構》P185,

因爲內疚是一種認爲自己有罪或已然做了錯事的感受;內疚很容易通過嚴苛父母或超我的內化而成。而羞愧則是一種被當做壞人或認爲自己有過錯的感受,來源於外界。內疚中潛伏着犯罪的衝動,而羞愧則隱含着無助醜陋懦弱的感受。

我覺察了一下,內疚的感覺是對於一件事沒有做好的自責,攻擊自己;而我的感受更接近於羞愧,我是母親自戀的延伸,是母親培養出來的,是我對“命運契約”的背叛,隱藏着做獨立自己的無助、醜陋和懦弱。

當我有了這種覺察,我開始能理解女兒的憤怒,甚至開始包容她,這就相當於通過這個慢系統,一遍一遍的覆盤、覺察,我能夠從母親的憤怒裏覺察到恐懼,我能理解幷包容母親的恐懼我就開始成長了。

成長的我,慢慢就可以包容女兒的憤怒,她的慾望得到理解,憤怒的力量越來越柔軟。

所以說,這“急迫”的快速反應系統,是‘老’系統,是原始的系統,是爲了適應原始的環境而形成的,是有適應性的,存活的概率高。

但走上社會之後,舞臺變大了,系統也便複雜了,適應性不那麼強了,存活的概率不搞了,所以我們會變得焦慮,形成惡性循環。

於是我們在覺察中,所謂如有不得反求諸己,先暫停一下,找一個提示符——鑰匙鏈或者手機的掛件,遇到着急的事情,先找提示符提醒一下自己,是“急迫的還是舒緩的”事情。

再用慢系統,覺察,反思,從理解負性情緒着手,看看自己有哪些沒有被理解的慾望,改進老系統,形成新的適應系統。

第二問,“熟悉的還是陌生的?”

熟悉意味着安全,但是熟悉不等於安全。有句話怎麼說,叫相信什麼就去驗證什麼。我們只是在這熟悉的系統裏驗證這“熟悉是安全的”,這安全是驗證出來的。

“陌生”意味着新的挑戰,意味着需要花時間、成本去學習,才能變“熟悉”;而學習本身是反本能的,是跟本能的快樂原則相背離的。

所以我們一旦遇到陌生而新的東西,就不自主的找茬,這裏面投射着不安的感受。

我的母親是強勢的,我在跟母親的互動中熟悉了強勢女性的邏輯——他們是不缺能力的,缺的是被理解,所以我在成長的舊系統裏面一直不發展掙錢的能力,不發展自我獨立的能力,總髮展討好女強人的能力,這是我熟悉的。

可是我的母親又不是真正的強,因爲真正的強大是“能強能弱,能上能下”,是爲了強而強,是爲了適應懦弱的父親而生造出來的適應性。

過往的我,一直盲目崇拜母親,而又盲目蔑視父親,這是我熟悉的。

所以遇到那些陌生的,即使是優秀的,我也會感到不安,在過往的圖式經驗裏找不到這種適應感。於是就不斷的挑刺,不斷的拒絕,不斷的傷害自己。

記得剛開始在海南參加心理學培訓的時候,講課的一個是男老師,一個是女老師,我對那女老師盲目崇拜,而對那男老師嗤之以鼻,結果喝大了酒把男老師的桌子都掀了,搞的非常狼狽。

這是2014年的事了。事實上過去了這麼多年,我才能講這個‘熟悉與陌生’系統差別。事實上,所謂的感動的熱淚盈眶,也不過是重複過往的體驗;恰恰是遇到的那個陌生的不熟悉的東西,恰恰是完全不同的體驗,恰恰是學到了新東西。

心理不就是一個體驗的過程嗎,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體驗也都是不同的。就像具有廣告效應的那個羅永浩,去點咖啡,中杯、大杯、超大杯,“我想要一個小杯的”,‘對不起,我們只有中杯、大杯、超大杯,請問您要哪一種?’

羅:“我就要那個小杯的。”

咖啡店員:‘對不起,我們只有中杯、大杯、超大杯,請問您要哪一種?’

結果,羅永浩戲劇性的掌摑了自己一巴掌,就上熱搜了。

關於劇情的真假不是我們討論的內容,就事論事的說,人家那個“中杯、大杯、超大杯”對羅而言是陌生的,是新的評價系統,聽起來就是比“小杯、中杯、大杯”高大上,更容易刺激消費。

人家這個系統已經用了很多年,只是因爲自己不敢於擁抱陌生,從而限制了自己。如果自己也開個咖啡館的話,如果能更好地促進消費、更好地爲客戶提供服務、更好的購買體驗,那這“陌生”其實是拓寬了我們的道路的。

如果把“圖式”——過往知識經驗的網絡,比喻成一款“工具性箱”的話,那熟悉的也就代表着一類熟能生巧的工具,再怎麼熟能生巧也是那一類。如果想讓“工具箱”變成“百寶箱”,學會更多的技能,其實是需要去擴展更多的陌生的東西。

也許,我們一開始不舒服,但是沒有關係,給自己一點時間,慢就是快,懷着開放的心態,是我們的早晚都會走進我們的圖式裏,讓我們的工具箱成爲百寶箱。

事實上,我進入咱們諮詢師羣體,首先是我老婆的推薦,她推薦我上了新陽光李老師的諮詢師課程,我老婆推薦是因爲她覺得好。但是我一開始並不覺得好,又好幾次想退出來,因爲不捨得繳納的學費所以一直堅持到最後。

事後想想爲什麼?因爲李老師的風格是我不熟悉的。

但恰恰是這個不熟悉讓我拓寬了認知的邊界,至少我學會了堅持,我已經堅持寫簡書快500天了,達到100萬字的寫作量比預期縮短了半年時間。寫作不再是爲了證明什麼,而僅僅是因爲熱愛學習。

而在這寫作的500天裏面,我從抱怨原生家庭而衝突矛盾無法釋懷,到認識到人是有侷限性的,爲了適應父母的行爲模式必然的發生認知扭曲,在寫作的一遍一遍的情感宣泄中終於在潛意識的黑屋子找到了那隻讓我痛苦不堪的貓——父母的海水與火焰的模式在我身上輪迴。當我將這個潛意識的輪迴意識化之後,我就從原生家庭的輪迴中抽離出來,發生了‘知覺重組’——‘知’是知覺,‘覺’是感覺(感覺是感覺器官對無力刺激的反應,而知覺是分類、解釋、分析和整合來自感覺器官和大腦刺激的心理過程,是鬼感覺賦義過程。)我開始明白,我的父親他不是不愛我,他是沒有能力愛我,因爲他連治癒自己的機會都沒有,他直接放棄了自己的人生,破罐子破摔了。

至於母親非要做“上帝”,那是她的命運,我不覺察的時候配合母親做“上帝”,對別人指點江山,對自己卻含糊應對,最終也陷落在上帝的虛空裏,他終於回老家和放棄自我的父親呆在了一起。

我終於不再愧疚什麼,因爲誰也拯救不了誰,只能爲自己負責,做自己的“上帝”。

所以,如果是陌生的,可以保持警惕,然後在質疑中學習,在學習中驗證;如果是熟悉的,更要保持警惕,這模式快樂,但也是不斷在重複過往的體驗,於擴充我們的工具箱而言是無效的。

第三問:“爲我,還是爲這件事?”

最近有個不很熟悉的同學諮詢我說:可以接診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說回覆了:因爲我們是同學,由於倫理的設置,必須進行迴避。我可以介紹別的諮詢師給你。

她回覆說:不用了,她也有認識的其他諮詢師。讓後讓我推薦一本書給她。

事後,我覺察一下,我這個做法是“爲我”,還是“爲這件事”?

是‘爲我’。如果是陌生來訪,我可能也會焦慮,但是不會拒絕,因爲作爲新手諮詢師我可以接受尷尬和挫敗;但是我這個有這個所謂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我希望能在她心目中樹立專業博學資深諮詢師的形象,而於她困惑這件事而言,沒有任何幫助。

爲我:溝通不成功,這不是‘我’的錯,而是倫理設置的藉口。

爲事:溝通不成,我是新手諮詢師,經驗不足,但是我可以降低收費,改變“我”,改變我的態度去溝通,去諮詢。我的目的是服務來訪者,而這服務水平是靠實踐積累出來的,只要有利於提高諮詢經驗的事,我都要積極去做。

所謂自證的陷阱是,越自證,越可疑。因爲太想去證明自己,維護自己,越無法證明自己。

我前一段時間回家,聽到母親講了一句她講過無數次的話:“你倆運氣挺好,大部分都是遺傳我的基因,但是你倆要是遺傳我的基因再多一些,還能更聰明一些。”

曾經的我對這話是深信不疑的,但也因爲於此常常攻擊自己,感覺自己太笨了,充滿了愧疚感。

但這一次,我明顯的感覺到其中的邏輯錯誤。

其一,我的母親大人,如果你真的聰明絕頂,你不應該教育出勤奮又幸福的孩子嗎,爲什麼我們如此的矛盾衝突?

其二,我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讀了那麼多書,看了那麼多世界,還不如你這個大字不識一個農村婦女?不知道這是高等教育的失敗,還是母親大人的失敗?

其三,母親大人如此聰明絕頂,卻無法救贖自己的命運,這是天大的諷刺?

伴隨着這個覺察,我開始能理解了母親的命運:她在她的原生家庭裏是重男輕女的犧牲品,雖然就屬她最聰明,可是一直沒有得到受教育的機會,而她三個兄弟都接受了教育,而且也沒有讀出個所以然來。然後母親就一直在證明自己聰明,想給自己的父母看,自己是可愛的,是值得愛的。

越自證,越可疑。這是對我母親命運的最好的總結。

而我自己呢,再新的諮訪關係裏怎麼做呢?

我要告訴來訪:“如果你覺得我的這個想法不可靠,那麼你能提供一個建議嗎,或者咱們怎麼做能讓你的情緒更好一些,怎麼可以離我們的諮詢目標更近一些?你認爲我應該提供什麼樣子的幫助呢?”

從諮詢的本質來看,諮詢師提供的是諮詢服務,其內涵是服務,也就是說首先要把服務這件事做好,所有有利於提高服務的事情都要積極主動的參與,所有爲了維護“爲我”的事情都需要警惕。

既然諮詢師提供的是服務,那麼諮詢師就起到一個工具的作用。在逐步建立良好的諮詢關係這件事上,多打磨,從健康的諮詢關係中獲得來訪的依從、進而發生認同,最後內化到信念裏,完成知覺重組,新的態度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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