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後大叔之不惑記憶:半生慌張(159)

“賭博罪很早就有吧?怎麼可能沒理由?”

我依稀記得在關山口上學時,爲了看1994年的世界盃,幾個愛好足球的同學在西三門外租一個很小的單間,弄了一臺破彩電,半夜三更地聚在一起看大洋彼岸的阿沒人啃的比賽現場。世界盃結束後,房子就一直租下來了。二房東是魯巷的青年土著,收租時使壞,在房間免費添置了一張手搓麻將臺,教我們學武漢的紅腫痞子槓麻將。結果玩會了後,每到收租時就拉上土著房東搓麻將。全班男生集體湊銀子當作賭資,遴選出牌技好的湖北籍學生做種子選手參與PK。贏了就抵房租,還有剩餘的錢就西三門集體巴比Q,輸?那是不可能的,三打一怎麼玩兒都佔勝算。我猜測土著房東那時候純屬無聊,找幾個喻家山的學生陪他玩牌不過就是打發時間而已,說出去也有排面。當然也未必,一次他輸多了,五塊錢一粒子的牌局足足輸了一千元之多,土著房東想賴賬,被我們堵在房間不讓走後就急眼了,大晚上的大聲呼叫引起了其他租客的注意,報警後鬧得很大。帶隊前來的警官說我們是聚衆賭博,可以入刑,還涉及到非法拘禁。後來學工處出面才得以平息,參加當晚活動的同學們每人一張大寫的檢討書,張貼在西一食堂門口的海報欄算是認錯。換來的是同意南一門外的環球和奧斯卡的錄像放映廣告進入校園張貼,重要足球比賽對學生通宵開放,憑關山口的學生證免費入場。

“賓哥,我知道你說的79年版刑法中關於賭博罪的那一條,但你不覺得用那一條來套這個案例有點不合適?這電話短信投注,銀行轉賬支付,人都沒見面,怎麼算聚衆?唯一靠得上的就是盈利爲目的這幾個字眼,玩家和莊家都咬死的話,這個也不好界定吧?”楊碩說這條新聞讓他想了半天,“這個莊家實際賺了多少錢不好說,但新聞這麼寫,讀者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那個錢字上,這件事兒就好理解,莊家也好解套。”

“你是說會高舉輕放,最後莊家認罰拿錢了事?”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同一件新聞有一千種標題和春秋寫法。

楊碩不以爲然地說道:“那是肯定的,這樣纔會雙贏。”他解釋雙贏就是官方震懾了犯罪又有罰金收,而莊家藉助官媒做了一波效果極佳的廣告。“我敢打賭這波人還會繼續做這一行,會更瘋狂。”

“靠,你不是想去投奔他們吧?”楊碩的分析讓我嚇了一跳,一條毫不相干的新聞,不至於要花那麼心思去深究吧?“你想幹什麼?”

楊碩聳了聳肩說道,“沒什麼,說說而已。一般人接觸不到毒,涉黃又有點負罪感,只有這賭才渾然不覺。也是,讀書是賭,找工作是賭,結婚娶老婆還是賭,結果未知,纔有天然的刺激性,人人都樂在其中。而且,和黃不同,這行當肯定有女賭徒,哈哈。”

“你這滿腦子想得啥呀,走走,找地方喫飯去,肚子餓了。”我無法斷定楊碩言論的對錯,好像有幾分在理,只得拿肚餓作爲藉口搪塞過去。

“賓哥,不知道湖南這個案子中,莊家是怎麼玩的,六合彩能吸引那麼多人,是因爲它的開彩結果公開透明,玩家才趨之若鶩,沒人舉辦官方也不好定性,胖子的生意還能細水長流地做很久。”楊碩還沉浸在思索中,絲毫沒有理會我去喫飯的提議。

“別想啦,再想你就走火入魔了。對了,你問一下Cobby,看他在不在石牌,在的話我帶你過去,那裏有條食街。”我很想告訴楊碩在胖子接手之前,玩六合彩跑路的小譚的故事,活生生噎下後,就提到了Cobby。

“Cobby?好,我這就聯繫。”楊碩一下子來了精神。

這是啥意思?難道他已經感覺和我有溝通障礙了?就是有了代溝?不能啊,才差六歲而已,再說都是單身狗……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