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下午

夏日午後毒日頭。昨晚一場雨彷彿悄悄把冰激凌一樣的雲融化了,天空朗朗清清似乎百無聊賴,和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倒是契合。想起在武清買過的一雙鞋子,拿回來跟就掉了,開回去找商家算是不可能的了,以我這拖拖拉拉的性格,竟然耽誤到了第二個夏天。擇日子不如撞日子,也是一人閒的無事,便扒拉了出來,提着搜索了下大衆點評,找到最近的一家就出發了。

也是比較慘,到我這個時候,不和別人般闔家歡樂盡享親情嘛,可是事情總是不朝計劃的方向行進。看吧,幾年前我手裏抱着一個孩子看着路邊單獨的人還羨慕呢,跌跌撞撞幾年都是孑然一身,變成了讓那羣媽媽爸爸們羨慕的人,其實又有什麼好羨慕的呢?!不過就是世事多磨,不見得像好事。不過想來人生也就是這般的,本是虛無的。在日內瓦和幾個單身朋友們喝酒大話,嚷嚷說過尼采提到在希臘神話中有太陽神阿波羅和酒神,太陽神是理性,而酒神代表了生命本能的創造力。以後好些日子都要用理性,我們幾個今天索性多喝喝酒。

夏天就是酒神下凡的日子呀,其實你若不喝酒,太陽也會烤的你醉醺醺。烈日之下,誰都醉醺醺,看吧,鳥啊,人啊,樹啊,花草啊。好在有風,走着輕輕被吹着,總能讓人能知道方向。小姑娘們明麗的花裙子總能讓我想起自己年輕時的夏日午後,姐姐妹妹們都是各色花裙子,一起出門玩兒,去的地方也是稀奇古怪。印象最深的是去過一個大壩,那真的是夏日最宜。太陽雖然暴曬,但是有了水,心情完全不一樣。一個水壩把河水像梳頭髮般攔了下來,然後讓那亮白的水花從縫隙裏掉下來,濺起美麗的一道道。小姑娘們用手用腿過去湊湊,然後歡呼着跑掉,清脆的笑聲,飛起的裙邊,真真就是像鐫刻在記憶裏一般。

走走停停,到了一家超市,奇了怪了。北京的超市,都似乎出自一個設計師的手,往後現代和精緻的方向一次次靠攏,失卻了很多生活氣息,似乎手裏拿着菜籃子的大爺大媽都沒資格進門。而這家,有趣,頭頂上還是盤着嚶嚶響的電扇,物品不知道按什麼邏輯堆疊在一起,五十歲的售貨大媽慵懶地匍匐在一堆大米上,手裏拿着一份舊報紙。大媽看到我,警覺地一震,問,“想買什麼?”“大姐,這顯示有個修鞋的......”我疑惑指指手機。“樓上直走右轉再左轉,大聲喊一聲就知道了。”

啊,我缺根筆和一個筆記本,只好唯唯記在腦海,照着路線走。

果然喊了一聲後,角落一個大姐應了聲。攤主圓圓臉,大大的眼睛,笑起來就像飽滿的小太陽。大姐麻利地上機器,敲釘子,拔掉舊的鞋跟,換上她的,再在機器上細細磨着。節奏慢下來之後,我們聊起來,方知大姐才40多,安徽人,這攤子以前是前夫的,離了婚,她無所爲生,要了這攤子,然後自學修鞋,在這兒十來年了,現在業務已經擴展到乾洗鞋子包包了,生意挺好,都是回頭客。說着這些大姐滿臉神采,非常自得。“我兒子剛高考,估分沒問題,班上一直前茅。”

提着修好的鞋子出來,眼前都是大姐燦爛的笑臉。夏天的烈日似乎沒那麼讓人醉醺醺了,和風吹着,讓人突然腳底生勁,想突突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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