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我的記憶

        我的家鄉是岐山縣蔡家坡鎮,曾經有海口稱“世界的新加坡,中國的蔡家坡”,也有仿造的天安門。這些都是次要,重要的是她是我的家鄉。

        我們村是蔡家坡老街的中心,雖然到如今村裏的城鎮化進程似乎也沒有趕得上蔡家坡的發展,但於我有記憶開始,我是爲我的故土感到驕傲和自豪的。據母親說,我們家原本在蔡家坡的半坡,84年左右忽然村裏莊基重新劃分,挪到坡下的平地上,父母親早已被半坡不便的生活折磨透了,第一批響應。我家就挪到了出門就是公路加火車道第一排,火車站差不多在我們家不到1裏的地方。所以,在我的成長經歷中,火車“噠噠噠噠”的開動聲,快要進站的鳴笛聲,以及房子被忽然振動起來的地震感,是家常便飯。以至於,2008年地震時,我們家的人普遍震感遲鈍,這是後話的了。

        蔡家坡交通便利,公路、鐵路早就很完善,後來又建了高速。我家旁邊是陝西第九棉紡織廠,往西是西機與702兩個軍工廠,還有當年風靡一時用了臺灣藝人沈殿霞做代言的華祥方便麪廠,往南便是大名在外的岐星村與水寨了,這些地方,當年信息不是很發達,認知並不準確。後來因爲有時讀報紙的緣故,才知道是常常上《陝西日報》的。初二那年,岐星村的黨委書記去世,《陝西日報》連載其人,我才知道,單單一個岐星村大小廠子商鋪大約200多,那是1998年的時候。有廠子便要徵地,我父親是吃了徵地代勞紅利的人。89年,陝棉九廠擴建,我們家被徵地賣地,我父親從農民成爲了國營大廠的工人,也趁着賣地分的錢,蓋起了一幢二層小樓。年少時光,我很是貪玩,經常帶了村裏一夥,在幾個大廠生活區裏瞎逛。因爲有我們農村孩子豔羨的旋轉馬、滑滑梯、景色宜人的小公園,甚至還有小船劃。聽着天南海北的人用着老師上課時才用的普通話交流,我們也“入鄉隨俗”般說着蹩腳的普通話,時間久了,倒也有模有樣,後來讀師範,我在班上普通話水平較高也是因爲從小生活環境的薰陶吧。有了廠子,地裏種的東西也有了出路。那時候,母親常年臥病,家裏境況很是窘迫,地裏種的菜喫不完時便由我週末去陝九西門的市場賣掉。往往週五下午,父親抽時間把菜採摘回來,整理好,第二天去賣。倘若父親上了中班還好,他還能幫我把菜用自行車送到西門,上早班或是夜班就不行了,我得自己一個人拖着沉重的一盤籠菜去西門賣掉。記憶中,最開心的一次,是我剛出門,在路口碰到一個菜販子開着三輪路過,看到菜後,立馬跟我商議批發了去。我雖然賣菜,但往往都是賤賣,因爲西門那些掙工資的工人們也是精打細算了生活的。所以,很爽快地成交了,我印象很深刻,賣了五塊九毛六分錢,因爲那天是我賣菜生涯中最開心的一次,不用走很遠的路,不用提很重的菜,不用等大半天的功夫才能賣完……

      五年級的時候,父親藉助於靠近陝九東門的便利,買了一個檯球案子,於是我又開始了長達五年的看案子工作,那幾年市場管理不是很嚴格,因着廠子年輕工人多,生意還不錯。父親是三班倒,早班和夜班還好,我下午放學後只需要待到八九點就可以了,中班就不行,人少十點多就可以收攤,人多的時候,我得看到半夜,有時甚至到父親下班的時候。不過,那是我喜歡的工作,我趁着沒人的時候寫完作業,就可以自己打着玩,弟弟常常也會跑來看看,一是爲向我要錢買喫的,一是可以打檯球。成年之後,跟先生一起打檯球,他很詫異,多少以爲我讀書時是個不務正業的女孩兒,其實我是個學霸,這是我的優點,那就是無論在何種境地之下,我總是知道自己要努力的方向。

      蔡家坡是岐山縣的一個鎮,可是土生土長的蔡家坡人介紹自己家鄉的時候,往往是不帶岐山的。因爲經濟好,交通便利,蔡家坡的繁榮是岐山縣城比不上的,有什麼大的需要,反而縣城的要到蔡家坡來採購。我對自己隸屬岐山也是上初中之後去縣上參加競賽纔有的意識,在鳳翔師範讀書時,也經常在別人詢問中脫口而出的是“蔡家坡”三個字,這算是坡坡人才有的驕傲了吧!

        畢業工作,待在臨近的小鎮—五丈原八年半,雖只隔了一條渭河,差異不是一點點,所以幾乎每天下班都會往家裏跑。後來,調到家門口時間不長,五丈原又被規劃到了蔡家坡鎮裏面了,建了高鐵站,據說爲是“岐山站”還是“蔡家坡站”還頗有爭執。坡坡的廠子越來越多,商鋪也越來越多,樓盤更是越來越多。我們村子屬於道北,前邊是火車道,後邊是北坡,沒有什麼可拓展的地方了,道南近些年以迅猛之勢熱鬧繁盛了。19年離開的時候,與我家隔着一條火車道的地方已經是樓盤林立,商鋪櫛比,誰能想得到幾年前還是我們的莊稼地。

        今天,在圈圈裏看到新建的渭河溼地上源依着石頭河仿作出了一片“壺口瀑布”之景,美不勝收,和着我的記憶,多生感慨。

        我的家鄉,我的故土,有生之年還會看到你多少變遷和美好呢?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