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生如蟻,而美如神——憶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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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者:蛋蛋
閱讀書籍:《魚樂—憶顧城》

寶玉如此桀驁,不倡功名,出家之前,尚且要爲賈家參加完科舉、再在雪地裏朝着賈政磕完響頭,才能安心去了;哪吒如此冥頑負氣,最後也要大喊一聲:爹爹,你的身子我還給你。

而他離開家時候,沒有一點留戀和回顧,天才其實是可怕的。

他追求理想,對世俗有毅然決然的背叛,身邊人讓他去精神病院做檢查,他很不高興,但還是去了,在醫院與醫生侃侃而談,對於弗洛伊德,他懂得比醫生還要多得多,最後正正常常地回家了。

他常年戴着一頂煙囪似的帽子,甚至還把舊牛仔褲的褲管,剪下一截帶在頭上,從此帽子就像長在了他腦袋上,成爲象徵。

關於帽子,他自辯道:“這頂帽子,是我和外界的一個邊界。它像我的家。戴着帽子,我就可以在家裏走遍天下。”

他去國外,有人問他爲什麼不學英語,他回答:那會惹我的中國靈魂生氣。




他和她的結識很浪漫,從上海開往北京的列車上,兩人一見鍾情。我憐惜那個女子,因爲對待天

才,也是需要天分的。

她若沒有天分,便說不出這樣的句子來:“我丈夫睡覺的時候也戴着帽子,爲的是防止他的夢偷偷溜走。”

那個年代,生活清平,她跟着他,想喫個炒雞蛋都不容易,一大鍋白菜粉絲,日日頓頓不變,卻從不覺得苦。

他曾寫道——“以童年的姿態,重新親近熱乎乎的土地……在命運的軌道上漸漸飽滿……種二十回蘿蔔就了此一生。”

後來,他在異國的大學任教,貸款買下新西蘭上的一個小島,和妻子就此在荒島上定居啦,生兒子啦,開始種莊稼啦,我們就真的以爲他如願以償啦!

“黑子的運動,終於於午時一刻爆炸。”

1993年10月8日,那一天,全世界聽到了他和他妻子的噩耗,沒錯,他揮斧砍死妻子,然後自己吊死在樹上。

人,可生可死,詩人從此領得了現實的豁免權。與此同時,卻也把不幸的妻子,領入了“詩歌難民”的行列。

那時候,我年僅三歲,當時我的,還不知道這個人,將來會構成我和多少人多少共同的追憶、感動與憂傷。

是的,他是顧城。

他的詩句,像純銀的聲音,總是在和夢對着話。

對於時代,他說——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他尋找光明。

對於人生每一個美好的瞬間,他細細咀嚼道: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吹他的葉子, 我們站着,不說話, 就十分美好;

對於愛情的心碎與無奈,全寫在了《奠》裏——我把你的誓言,把愛,刻在蠟燭上,看它怎樣被淚水淹沒,被心火燒完,看那最後一念,怎樣滅絕,怎樣被風吹散。

他留給這個世界的,還有太多太多,說也說不完了!

如果你還想了解更多,這本由北島主編的《魚樂:憶顧城》,或許能解答你心中很多很多的追問。這本書裏收藏着舒婷、王安憶、陳立川等多位顧城的密友的真實記錄,從各個角度還原詩人“生如蟻,而美如神”的人生肖像。

蘇聯小說裏有一句話說,說得特別好:山和山無法相會,人和人總會重逢。

於是,於是,我們與在希望中絕望的那一代人,便成了再也無法見面的山。

他的靈魂在安靜之後,血液還會流過很多很多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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