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鞋(二)

修好了第一雙,燕子說,抽空把另外一雙高跟鞋的後跟也換一下。我瞧了下,一樣的問題,小意思啦。抽了個空,我又風馳電掣般地來到大十字,很不巧的是,鐵將軍把門。連續兩次都沒人,搞得我都有點泄氣了:難不成上回多賺了幾塊錢就嚇成這樣,不至於吧。無論如何,修鞋這個任務必須完成,否則顯得我這當老公的也太不中用了。我記得好像南大街就有修鞋鋪,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知現在還在不在?

於是一路向南,實事求是的說,經過改造的南大街一改以往髒、亂、差,還是一個蠻有意思的去處。街還是原來的街,樹還是原來的樹,但濃濃的人文色彩卻不是原來的街道可比擬的,古樸與現代、傳統與時尚在這裏衝撞、交融,成爲許多本地或外地人打卡晉城的好去處。

一邊走邊看,修鞋鋪沒見着,倒見到了“二胖擀麪皮”的小店,像巴甫洛夫的生物實驗中的小狗一樣,口水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管他呢,先來份擀麪皮再說。把車停好,推門而入,找了一個空位先坐下。這是一個不大的店面,廚房靠裏,外面是餐廳,中間是過道,長方形的餐桌以軸對稱的形制左右擺開。收銀臺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男子。瘦長長臉、毛寸頭,繫着個大圍裙,一個人無聊地玩着手機。看這樣,不是老闆也是廚子。“老闆,來份擀麪皮!”像是軍人得到命令,剛纔還很悠閒的老闆立刻忙碌起來,不過兩三分鐘,一份涼拌擀麪皮就妥了。

除了我,店裏還有兩個就餐的小姐姐,她們一邊喫着面前的米線與擀麪皮,一邊不知小聲地嘀咕着什麼。不是說女孩的飯量都很少嗎?我看也不少呀!比起兩個小姐姐,我喫飯的動靜可就大多了,三下五除二,不過眨眼功夫,一份擀麪皮就下肚了。我想:燕子要在這裏,肯定會把我吐嘲得不成樣子,可我喫飯喫得聲音響,不正說明他家的擀麪皮做得好嗎?

喫飽了,再打包一份給燕子,正準備回家,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任務沒完成。唉,差點忘了正事!繼續前行,行不多遠,便見到一個修鞋鋪。老闆正在和妻小聊天,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見我到來,他費力地將自己挪到門口,是的,你沒聽錯,這個師傅是個殘疾人。同樣是幹活,這個師傅的話就很少。除了發給妻子必要的指令外,沒有一句多餘的句子從他口中流出。我坐在旁邊,看他勞作,也一聲不吭地靜靜地等待着。從面相上看,這人滿臉橫肉,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但幹起活來卻毫不含糊,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兩隻鞋就都修好了。

“用膠粘住就行?也不釘個鞋釘?”我記得修上雙鞋時,老闆是後跟上釘了釘掌釘的。

“釘那幹什麼?釘那說明膠沒粘好!”老闆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我一下子覺得,這人說的話實在有道理,可不是這樣,如果膠水粘得牢,又何必釘釘子呢?

“六塊。”老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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