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0《項塔蘭》【澳大利亞】格里高利·大衛·羅伯茲

前言:逛小紅書找書的時候,偶然看見這麼一個標題:我花了很長的歲月,走過大半個世界,才真正學到什麼是愛與命運。《項塔蘭》這本書於是被我列入計劃,守望者夏令營結束後便下單來拜讀。


正文:

一本好的小說離不開作者豐富的人生,《項塔蘭》這本書作者的“真實經歷”比任何小說都更具傳奇色彩。該書作者格里高利·大衛·羅伯茲(Gregory David Roberts),出生於澳大利亞墨爾本,從學生時代就是個激進的運動分子,活躍於各種反戰、反法西斯、反政府組織,深信自己可以改變世界。優異的天賦,使他成爲大學中最年輕的哲學和文學講師,卻在25歲婚姻破裂,失去妻子,更失去5歲愛女的監護權。他選擇用海洛因來填補生命中乍然到來的空洞,從一個理想主義者墮落爲毒蟲。而上癮的需求逼使他拿着仿造手槍,以全套西裝打扮、溫和的談吐、禮貌的舉止,去搶劫銀行,因而獲得“紳士大盜”(The Gentleman Bandit)的封號。被捕後,24次的搶劫紀錄換來19年徒刑。兩年半後,羅伯茲於光天化日下逃出澳大利亞最戒備森嚴的重刑監獄,短暫停留新西蘭,然後流亡印度。這段長達八年的印度流亡歲月,便成了《項塔蘭》最真實的藍本。1991年他在德國被捕,決心坦然面對過去,入獄服刑。1997年獲釋出獄後,他着手寫下《項塔蘭》這部厚達千頁的自傳式小說,2003年出版後一鳴驚人,成爲專職暢銷作家。

“我花了很長的歲月,走過大半個世界,才真正學到什麼是愛與命運,以及我們所做的抉擇。我被拴在牆上遭受拷打時,才頓悟這個真諦。不知爲何,就在我內心發出吶喊之際,我意識到,即使鐐銬加身,一身血污,孤立無助,我仍然是自由之身,我可以決定要痛恨拷打我的人,還是原諒他們。我知道,這聽來似乎算不了什麼;但在鐐銬加身、痛苦萬分的當下,當鐐銬是你唯一僅有的,那份自由將帶給你無限的希望。要痛恨,還是要原諒,這抉擇足以決定人一生的際遇。”這是開篇第一段話,初見可能感覺平淡無奇,但是當我讀完以後,回過頭來看才能品嚐出其中滋味。

作者是跌落深淵,又被其吞噬的,可他未接受,一點點爬出來,原諒命運,重寫人生,脫胎換骨。好似毫髮無傷。從整本書跌宕起伏的劇情來說,很難相信這是一個人短短几年中的真實經歷,但作者寫這部小說,並不只是僅僅想給大家帶來閱讀的快感,他想表達的更多是勇氣、信任、真誠、堅韌、友情、貪婪、愛等複雜的人性,只有親身體驗過,才能通過世間萬象,看透人心。

項塔蘭(Shantaram)意爲和平之人或天賜和平的男子。這個由印度村婦賜給主人公林賽的名字就像一個光明的讖語,照亮了他的人生道路。普拉巴克還曾給主角起名林巴巴,其中巴巴是個尊稱,這也是主角命運重啓的起點。

項塔蘭這一生,從澳大利亞的監獄越獄之後,失去了自己的一切,然後從印度的孟買從頭開始心生活。在這裏,他碰到摯友,心愛的女人,像父親一樣的精神導師。他從一個普通流亡者,變成貧民窟的醫生,再成爲黑幫的哈德拜的手下,歷經了好友的離世,戰爭的洗禮,黑幫的變遷,最終接受了自己應該負擔的責任,接受苦難,追求真理。

人性的一大特色是:人最善良的一面在危機時會被立刻喚起,但是順境時往往最難尋覓。在貧民窟發生了霍亂期間,作爲貧民窟唯一的行醫者,項塔蘭不顧個人安危,爲患者發送補液,做了許多關鍵性的指導工作。

讓人變得冷酷無情的東西是司法制度,而只有胸懷愛釋放愛才能拯救受傷的心。大家想方設法幫助一面之緣的馴熊師將熊運出城區之後,項塔蘭說了這麼段話:“我環視周遭一張張緊挨在一起的期盼臉龐。看到這小小一羣鄰居和友人,爲那兩個江湖賣藝的馴熊師,當然還有那隻熊的問題如此操心,一時之間,我感到既驚奇又羨慕。那二話不說的集體投入,那毫無質疑的支持,這是我離開貧民窟去過更舒適富裕生活後所失去的。在那之前除了在我母親如山高海深的愛裏,我從未在哪個地方有過這樣的體會。”

把罪犯、殺手、幫派分子說成光明磊落之人,讓人覺得有失偏頗,我認爲本書的意義不在於此,重點是作者八年的逃亡生涯中所經歷的事讓他對人生有了全新的體驗與感受:每個人的意志,都有改變自己命運的力量。不管置身在哪種賽局裏,不管運氣多好或多壞,人都可以靠一個念頭或一個愛的作爲,徹底改變人生。項塔蘭正是有了向善的力量,用愛的作爲才使自己糟糕的人生重新走向正軌。

有句話說,人只要知道自己爲什麼而活,就能忍受任意一種生活。項塔蘭好像不是這樣,他一直在尋找生命的意義,所以我想,即使你暫時不知道自己生命的意義,但是你一直堅持走在尋找這意義的道路上,好像也能忍受任意一種生活,他應該就是這樣的人罷。

結語:我花了很長的歲月,走過了大半個世界,才真正學到什麼是愛與命運。


金句摘抄:

1.過去的事永遠映照在兩面鏡子上:一面是明鏡,映照已說過的話,已做過的事;一面是暗鏡,映照許許多多未做的事或未說的話。

2.不管是哪個地方,黑市買賣的第一條規則,都是切勿讓人看透你的心思。狄迪耶從這條規則演繹出:隨時掌握別人對你的看法。

3.事實真相比個人體驗更奧妙,有些事不是我們眼見爲實,甚至不能以我們的感覺爲準,那是讓人領悟光憑聰明未必能看透人世奧妙的一種真相,讓人明白感受與現實不能混爲一談的一種真相。面對那真相,我們通常無能爲力;瞭解那真相所要付出的代價,就像是瞭解愛人付出的代價,有時大到無人願意承受。那不盡然會使我們更愛這世間,但的確使我們不至於去恨這世間。

4.這世上有些不幸的事,其實是在有人想改變時,才變得更加不幸。

5.頭左右擺動乃是在向其他人傳達和善而讓人放心的訊息:我很友善,沒有傷害人的意思。

6.人之所以渴望愛,急切地追求愛,乃是因爲愛是治療孤單、羞愧和悲傷的唯一解藥。但有些情感藏在內心極深處,只有孤單能幫你尋回。有些不爲人知的過往太難堪,只有羞愧能助你在過往的陰影下生活。有些事太讓人傷心,只有心靈能替你吶喊,發泄那傷痛。

7.真理就是世上沒有好人或壞人。世上有善行或惡行,但人只是人,人因爲所做的或拒絕做的,才與善,惡扯上關係。真理就是任何人,不管是當今最高貴的人或是最邪惡的人,只要其內心出現一瞬間的真愛,在那一瞬間,在其如蓮花摺疊重重疊疊的激情之中,就有了生命的所有目的,過程與意義。真相就是我們,我們每個人,每個原子,每個銀河,宇宙中每個微不足道的東西,全部在朝上帝移動。

8.人類之所以是人類,關鍵在寬容。沒有寬容,人類大概早在無盡的報復中滅絕。沒有寬容,就不會有歷史;沒有那份希望,就不會有藝術,因爲在某方面來說,每件藝術作品都是寬容的表現。沒有夢想,就不會有愛,因爲在某方面來說,每一份愛的表現都是對對寬容的承諾。人類生生不息,因爲人類能愛;人類愛人,因爲人類能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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