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動靜了。”
“沒事了，沒事了。”
耳邊傳來一陣嘈雜聲音，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眼前好幾個頭在晃動。長髮的黎薇，年輕人伊良，還有李典。窗口邊還站着個美麗而熟悉的身影，一身白色裙子，白得刺眼，是林羽嗎？她怎麼來了？
我想爬起來，卻感覺到左手臂和左肋刀刺一般疼痛，稍作掙扎邊只能作罷。
“好好躺着。你小子命大，子彈穿過手臂，打到你的肋骨上，要沒有手臂擋着，你玩完了你，”這是李典的聲音，“單打獨鬥逞英雄，回頭我收拾你。”
“嘿嘿，咳-咳-咳……”本來想笑笑緩和一下氣氛，結果沒成功，一笑真的疼，差點緩不過氣來，我這是受多大的傷啊？
李典伸手壓住我，“手術剛做完，肋骨裂了一根，沒多大的事，現在麻藥剛過肯定疼。現在張凱歸案，現在在荔城接受調查。成清受重傷特批留在醫院治療，成阿福就在醫院裏面看護，他們就在隔壁病房。”說着把嘴巴貼近我耳朵悄聲說，“你給我抓緊，留給你的時間不多，我先走了。”
伊良一直站在病牀邊沒有說話，李典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走人，這纔跟在李典後面，離開房間輕手輕腳地把門帶上。窗邊那個人影沒動，而是等門關上的那剎便飛撲過來，抓着我的右手也不說話，頭也靠上來，明顯感覺到有暖暖的液體浸過我的病號服，傳到我手臂上。潮熱的眼淚，熟悉的髮香，略冰涼而柔軟的手，只有林羽的纔是這樣的。
直到現在我才確認，在我心裏已是把她當做最親密的人。看不得她有一點傷心難過，自己的苦難寧可自己來扛也不願意給她知道，我可不想給她看見我現在這個樣子。
我想動卻不能動，想說又不忍心驚動，索性閉上眼睛享受着難得的安靜和不斷湧上心頭的暖流。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羽才把頭從我痠麻的右臂上挪開，輕嗔道，“你這個人，我還以爲你回家陪老媽過着舒服日子纔不跟我聯繫的，誰知道你跑來幹這麼危險的事。”
我試着動了動右臂，好像還行，右邊臉頰上感覺是包着東西，摸了摸是塊紗布，應該是摔倒地上的時候刮傷的。看着坐在身邊的林羽，假裝很傷心道，“完了，我還沒老婆的，怎麼就破相了。”
林羽瞪大眼睛盯了我兩秒鐘便忍不住了，“混蛋，都什麼時候了還臭美想着討老婆，”說完忍不住自己笑起來，心情好了很多。
“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小聲地說。
“廢話，不笑也好看。”林羽恢復了往日的性格，煞有其事地圍着牀鋪走了一圈，像是在仔細觀察一個什麼物件，自言自語，“沒見過傷這麼重的人還這麼色的。”我知道她其實是說給我聽的。
“別瞎晃，我眼暈。”第一次躺在牀上被觀察，哪怕是林羽也覺得怪難爲情的。
“嘻嘻，大叔也有害羞的時候啊？今天感覺臉皮沒有平常那樣厚嘛。大叔你知道嗎，你光頭樣子也是蠻帥的，就是有點髒。”
聽林羽一說才發現頭皮有點涼，伸手一摸，呃，還真是光頭。原來我頭上也受了點小傷，頭髮是因爲醫生爲處理方便給剪掉的。
”本小姐今天犧牲一下，給你洗洗吧，乖乖等着。”林羽說罷轉身到牆角拿起臉盆，出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