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童年味道(二)

  小时候的我简直是个“吃货”,为此,还经常被大人嘲笑。现在想来,曾经那些所贪得的味道,竟串成了我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金秋的柚子

  家乡的老屋前有两颗柚子树,一到秋天,便挂满了金黄而硕大的果实。柚子的香气悠长而浓郁,须得到冬天,红红的柑子缀满枝头,它才能渐渐隐去。柚子树是我玩乐的好场所。有时是同几个伙伴在上面“捉瞎子”——虽是蒙眼,却绝不会掉下树来,我们对它枝杈的走势已经了如指掌。这样危险的活动虽没有失过手,却也免不得大人的一顿呵斥。有时伙伴不在,我便喜欢双手攀着树枝,把身体荡秋千似的荡起来。一到秋天,我更是不舍得从树上下来,常常躺在横平的枝干上,捧着柚子一瓣一瓣地剥下来吃。我是个贪嘴的人,吃得满嘴柚香的同时,也酸浸得牙齿生疼。这时便又免不得一顿教训。

                盛夏的炒花生

  夏季是火热的,配上脆香干燥的炒花生,另有一番滋味。每年夏天,奶奶总会用大铁锅炒一些陈花生,让我打牙祭。花生还没出锅,我便围在灶台边贪婪地嗅着它透出的香气。待到将要炒熟时,奶奶总会拈出一颗让我品尝,我若点点头,喷香的炒花生便出锅了。起初吃得最起劲,恨不得连壳一起嚼下去,吃得腮帮子也发了酸。后面看着簸箕里的花生去了一大半时,便珍惜了起来。少少地抓上一把,揣在兜里,不时地拿出一颗,慢慢地剥壳、去皮,再一粒一粒地送入嘴里,感受那充盈在唇齿之间的香味。再后来,簸箕里的最后一颗花生也被吃了,若还想吃炒花生,便得跟在邻居小伙伴的后头苦苦哀求。他家和我家约莫是同时炒的花生,他吃得更为节约。所以在我弹尽粮绝时,他总是有富余的。若是能够哀求到一颗,那快乐竟比先前肆意吃花生时来得更多。

                    冬天的白糖

  约摸六岁时,我随父母南下,告别了那盎然的山村,告别了爷爷奶奶。到了城里,天然馈赠的零食便没了,什么东西都得用钱买。父母不是贪嘴的人,更不喜欢小孩子吃零食,因此家里的零食便几乎绝了迹。这对我来说是一种酷刑。后来,应该是冬天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解馋的好办法——偷偷地将白糖装在兜里,馋了,便用手指把白糖粘出来,放在嘴里吮吸。那甜甜的味道安慰了我零食匮乏的时光。后来,这略带搞笑的行为被父母发现了,直到现在,父母仍不时把它当做孩子幼时的糗事,拿来谈笑。

  如今,童年已经是很久远的时光了,我也不再那么贪嘴。而我曾经贪得的味道,却不时地提醒我哪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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