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那些年「2」

      看中了這個烈日當空的日子,不比之前一放學天色視覺就變得昏暗,現在的模樣更像是在迎接着什麼儀式的到來。


      哦,差點忘了,左佳打算再告一次白。趁袁雪去練舞的途中,左佳前思後想都對上次的事情感到不甘心。


      於是腦袋一熱做了個衝動的決定,用精心挑選的信封套住自己抑制不住的感情放入了袁雪的書包果真年輕就是好啊。


      要是換做左佳是收信人看到那封信裏寫的那些東西的話一定會滿臉嫌棄,原因最大的也許就是裏面的字裏行間中透露出來滑溜溜的油膩感——


      我能叫你雪嗎?


      我真的很喜歡你.….


      啊啊啊啊啊,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我!


      而其本人還沒有自覺,也許是因爲年輕吧,事後思慮半天才明悟自己寫的東西到底是多麼讓人感覺羞恥!


      左佳越想越氣,一拳錘在桌面發出不小的動靜,惱紅了臉,常潔眼角有意無意地觀察着左佳,雷羊嚇壞了。


      “不行了,必須拿回來!”


      “拿回來什麼啊?”雷羊急忙問道,左佳心亂意麻,煩躁不安,理都不想理他一下,自顧自徑直走向袁雪的座位,剛走到一半,就聽見門囗傳來一陣動靜。


      原來是練舞的人回來了!


      聽到腳步聲距離得越來越近,左佳呼吸都覺得困難,完蛋了,世界末日到了。


      雷羊見狀不妙,連忙一把架住傻站在原地,一副生無可戀的左佳往後撤回,此時的袁雪已經走進了教室。


      “左哥,左哥!”


      迴應他的只有左佳木板的表情,以及顫抖的兩片蒼白——


      完了,完了,完了……


    明明六月份的天氣非常明媚,是需要用窗簾遮擋住的那種熱情,左佳的手腳卻拔涼拔涼的。


    “不,左哥,還沒完!有可能.….”


    “什麼!”左佳聽到還沒完三個字立馬直起腰桿,滿懷希望地盯着雷羊,雷羊被這種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只是接着說道:“有可能袁雪在看完老大你寫的信之後會產生一些奇妙的化學反應也說不定啊!”


    雖然雷羊擺明扯的就是犢子。


    但左佳很快抓住了重點,袁雪在看!


    她真的在看嗎?


    雖說覺得自己寫的東西就像狗屎泡稀飯一樣糟糕透頂了,可僥倖心理總會莫名其妙的出現,但無論如何左佳就是不敢去看向袁雪的方向。


    “已經在看了!”


    偵察兵雷羊成了畏畏縮縮成一團的左佳的眼睛,聽到這個消息,左佳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有大象被移植進去了嗎?真的嗎?真的有嗎?好像是真的!


    “讀得很認真!”


    勝利的滿足感莫名其妙把左佳的嘴角給擡了起來,常潔充耳不聞他們的鬧劇,老老實實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不過紙張被自動鉛筆的筆芯戳爛了而已,她嘟囔道:“什麼嘛.…….”


    袁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把信折了起來,放回書包,彷彿看這封信就和平日裏的日常讀書一樣正常,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下,雷羊也沒個底了。


    “怎麼樣?”


    左佳還在心裏幻想着一萬種美好結局,生男孩子叫什麼,女孩子叫什麼都有上十套方案,矇住眼睛笑嘻嘻地問。


    “呃。”雷羊看到左佳這個樣子,有些不敢說出來不痛不癢的話了。


    “到底怎麼樣了?”


    “呃,正常。”


    “正常!”左佳臉馬上就垮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她看了我寫的信什麼表情都沒有!”


    “呃,我想我看得沒錯的話應該是的。”


    “連厭惡都沒有?”


    左佳難以置信地看着臉上寫着確實如此的雷羊,順着倒在了座位上,從天堂到地獄只需要一句話的時間就是這樣吧,他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我的初戀,就此爲止了。”


    後來袁雪和常潔一同出了教室,雷羊龍華便搭住頹廢成一張紙板的左佳走在放學路上。兜裏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左佳又像打了雞血一樣精神起來,蹦開兩人的攙扶,點開了QQ。


    “對不起,我們還是不合適。”


    這是袁雪QQ發來的好友驗證,附上唯一的一句話。


    人大抵對一些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是有預感的,左佳以爲只是自己的錯覺,但當他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心情在剎那間就好像沒有反應過來,冰冷的眼淚落在手上纔有所察覺。


    “我的初戀。”


    小聲地說完這句話,左佳堂堂一個大男孩,在小小一句話面前也撐不過去,終於還是嚎陶大哭了起來。哭聲會引來妖魔?


    開玩笑的。


    常潔放慢了腳步,生怕驚擾到了受傷的少年,雷羊知道她的到來,但閉口不言。


    “果然袁雪還是沒有同意你的表白嗎?”


    “果然!”


    只聽見彭的一聲,驚得常潔往後退了好幾步,雷羊面目猙獰地將水杯一把摔碎,頭顱慢慢擡起,指着痛哭不已的左佳奮聲怒吼。


    “果然是什麼意思,就是說在你的意料之中嗎?那你來左佳這裏幹嘛?戲弄他,嘲弄他?你一直就看左佳不順眼對吧,要不然你平時爲什麼會一直對。


    他動手動腳,你知道掐人很痛嗎?還要進行口頭上的嘲諷!你知道面子很重要嗎?這次,不會又是你的陰謀吧?”


    雷羊的言語充滿了憤怒,像是藤蔓上的尖刺甩在臉上烙下深深的傷痕,常潔臉色蒼白,搖着頭無力地解釋。


    “怎、怎麼可能!我不是這種人!你別瞎說!”


    “你就是!我早就已經看透了,所以我才和左佳說不能忍讓你,但他卻堅持要忍受你種種惡行!左佳和袁雪本就兩情相悅,發生了一些小摩擦沒有在一起,今天這個大好的契機卻沒有結果,我看見的,放學你又和袁雪一起走的,誰能擔保你會不會和袁雪那裏說什麼壞話,亦或者是.….….”


    雷羊先是譏諷地笑了笑,旋即立馬正色說道:”你、不會說你喜歡左佳,讓袁雪成全你吧?”


    “我.…..”被雷羊一通連環炮轟得頭昏腦漲,常潔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說不出話。


    “你什麼你!你就是這樣的人,對吧?你喜歡左佳這件事情,周圍人都看得出來!”


    兩人還想繼續爭吵,但左佳突然大喝的聲音蓋過了他們。在常潔複雜的目光前站了起來,左佳臉色很冷,特別難看,尤其是那道眼神,刺得常潔完全不敢和他對視。


    “都別吵了。”


    聲音很輕,但很有力量,誰也不懷疑這個叫左佳的人現在很不好說話。


    左佳淡淡地看着常潔。


    “我不管雷羊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總之我不管你是不是喜歡我,是不是真的對袁雪說了什麼話,都和我無關,總之從今天開始,我希望以後我再也不會聽見你對我說的話,還有你再對我動手動腳的話,我是會真的對不起我自己不動手的約定的。”


    決裂!


    在場的各位腦海裏都冒出了這麼個詞語,然而又感覺有些不妥當,沒人會去將左佳這個五官端正的男生和普普通通,生來男人相的女生聯繫在一起酸澀,鼻腔裏猛地漫出一股酸澀,強行嚥下去後發現眼淚又不自覺地滾了下來,剛用手去擦才發現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好!”


    常潔應完,頭也不回地逃走了,剩下的只有一地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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