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之不惑记忆:半生慌张(200)

回到白马花园的时候,杨硕已经在家了,正哼着小曲在晾晒衣服。

“你不是带小弟吃饭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打趣地问道。

“嗨,和小弟吃饭费那么多功夫干吗?交待清楚就可以了,在小弟面前我还不得装一下B?”小杨显得很自信,他忙完后擦了擦手,将一叠捆绑得整齐的钞票双手递了过来,“宾哥,这个是你让我给炜哥准备的费用,他没要。”杨硕说这叠钞票今晚发挥了大作用,喊那些小弟过来大排档,钱往餐桌上一放,所有人都震住了,“这东西比说啥都管用,能随身带这么多钞票的人不多,更何况不久前我还被他们欺侮,在他们看来,我是咸鱼翻身了,就这短短的一段时间,跟我杨硕混有钱赚,就这么简单。嘿嘿。”

听完我还是暗暗吃惊,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我还正想问他是怎么说服那帮广告仔的呢。不对,我该问的是老潘那边后续收尾的事才对。正要开口,就被杨硕猜了个透:“炜哥那边后续我会配合好,宾哥你放心,明天休息好,后天出发,这段时间就不谈工作了,只管放松。”

“噢?Cobby和你说了出游的具体时间了?”

“说过了。他说是后天周六一早。”

“好的,那你负责召集一下,明天晚上去体育西的稻香楼喝晚茶,不然后天出发人都认不全。”我接过钱,抽了一叠给回到杨硕。

“好咧。”


那一晚的前半夜我睡得很香,半夜起床上洗手间时,意外听到杨硕发出如雷般的鼾声,这个还真是头一遭,我印象中从无锡同宿舍以来,他就没有打过呼噜,倒是我的鼾声之前屡屡被他抱怨。

在小杨的鼾声中,我的下半夜转转反侧,想到阿姨提及的回家看父母的事儿,内心有些羞愧。一阵自责后,思绪又莫名跳到阿武那位未知的女友身上了。如果他们真的在吃果子,这个麻烦就大了,要不要和阿文提前说一下?说了没用吧?又没有真凭实据,只会让阿文徒增烦恼而已。阿文怎么样了?这部门一换,是不是就算平安过渡了,后面就顺风顺水... 哎,不想那么多了,小杨说得对,这些天就得彻底休息,去大海里洗涤一下烦尘,回来后再调整好方向。说到大海,我算是见过的,在内地研究所出差到深圳时,被客户领着去红树林溜达过一圈,滩涂上布满了养蚝的网箱,海风吹过时,散发出一阵阵腥臭,海面不远处的小岛,据说就是香港元朗,总之和我想象中的海滩洁白无垠海面无边无际大相径庭,甚至抵不过站在十里芳堤上的太湖风景。

在昏昏沉沉中我被杨硕摇醒,“宾哥,你今天不用上班啦?手机闹铃都响了好久。” 什么?闹钟错过了都不知道?这还真是头一次,我恍恍惚惚地起了身。其实办公室昨天就没几个人在混点儿了,今天应该更少,我耐着性子出了门,临行前又将晚上喝茶的事交待了一遍,告诉杨硕节前喝茶人多,需要提前订位。


广州,这个超大城市有一种说不清的惯例,每逢大节的时候,整个城市几乎都空了。据说隔邻的特区深圳也有这种现象,那倒好理解,移民城市嘛,土生土长的广州土著可不少,他们节假日时焚香祭奠一番后,也都神奇地隐身了,在平日拥挤的公交和地铁上显得很明显,很诡异。我在空荡荡的公交上,注意到大街两边的街铺已经挂出了过节应景的小国旗,大大小小的街铺前,都摆出了形状各异的焚香炉,甚至路边的花坛上,都直接留有不少三根一组燃过的香柱。

广州人民骨子里对自由和美好事物的向往,是对他们慢节奏市井生活的最好注释和解读,比如这满心欢喜的晚茶。在办公室无所事事地耗了半天后,远未到下午下班时间,就偷偷溜出了公司,打车去了体育西的稻香楼,心想还是提前过来霸个位才好,尽管节前市面上的人不多,保不准喝茶的人还一如继往的拥挤。

我是对的,喧闹的茶市和空旷的公交车形成强烈的反差,下午四点刚过的稻香楼已经人头攒动,有疑似排队放号的迹象。我奋力地挤了进去,抢了一个八人位的大台,坐定后本想着给杨硕去个电话,想想又算了,估计他晚到排不上位的话,必定会联络我求救的。

萝卜糕,韭菜猪红,水晶饺,状元及第粥...好吃的点心次第端上来时,我算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品尝起了粤式点心的美味。尽管陪阿文在不同的酒肆也喝过早茶,但大多以谈事为主,忽略了菜肴的味道。让我惊奇不已的是,邻桌的一位阿伯,居然就着叉烧包喝起了洋酒,一只小小的叉烧,往复了十多口才算是干掉,当然也送走不了的酒。我瞬时觉得我一口一只水晶饺的吃法,是对这一桌精致点心的亵渎,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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