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丟失的少年時光

穿過初秋樹影斑駁的小巷,一轉彎到了街心公園。路邊三個並排橫跨在自行車上的小子闖進了眼簾,他們各自用一隻腳點着地,側頭看着彼此,正熱火朝天的討論着什麼,最邊上的那個正是兒子。中間的那個孩子無意一擡眼看見了我,衝兒子努了努嘴:“哎,你爸!”兒子轉臉看向我,張着嘴笑了起來,三個孩子先後腳一蹬地,嘻嘻哈哈騎車跑遠了。暑假已經接近尾聲,孩子們逍遙快樂的日子馬上要到頭了。

這三個孩子自打會走路就在小區樓下一起玩,每天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的,一晃十年過去了,這塑料友誼不知道怎麼就保持到了現在。看着他們消失在街道盡頭的背影,我下意識中生出了一個想法,希望他們能一直這樣下去,即使到了成年也還這樣親密無間,能像兄弟一樣彼此扶持着走下去。恍惚之間,我從幻夢中醒來,擡眼望了望頭頂正篩出七彩陽光的樹冠,暗笑一聲心下清明起來,這怎麼可能,街頭佇立的這些大樹,每年重複着枝繁葉茂的樣子,樹下穿過的這些孩子卻不會始終是一個樣子,他們必然各自成爲自己的樣子,因爲不同而走向各自迥異的人生!


</div><p><span style="font-size: 1em;">想着想着思緒不僅回到了從前,回起了自己還是孩童時的日子裏。</span>
</p><p>每個人在小學時都免不了要寫一篇題目叫《我的好朋友》的作文,在這篇文章裏爛大街的詞包括了“親密無間”“形影不離”“情同手足”,也許別人不是這樣,反正我是這樣寫的,我這篇作文的主人公一定是“小五”,不會是別的什麼人。</p><p>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回到三十多年前的小縣城,週日的下午,你一定可以在街頭看見一個鷹鉤鼻的孩子勾着腰的騎着自行車在飛奔,因爲用力,他的屁股從座位上微微擡起,隨着每一次下踩一左一右的扭動着胯。後座上坐着一個瘦高條的孩子,雙手緊緊抓住座椅,一邊緊張的後脖項僵硬外伸着,一邊還力圖保持着輕鬆的微笑。前座蹬車的孩子就是小五,後座緊張又故作輕鬆的孩子就是我了。</p><p>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開始變得非常鐵的,反正上學前班時我就認得他了,只要在同一個場合出現,我們必定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小五聰明伶俐、體格敏捷,作爲家裏的獨生子性格驕橫霸道,鬼主意多。然而非常令人費解他總是很受人歡迎,打鬧起來這個也拉,那個也拽,不一會就嗨翻了天。這時候我一般是站在一旁傻笑,等到玩夠了,他拍拍我的肩膀,我們一起轉身離開。我倆的組合,好像是一臺性能優良的豪車,他負責提供強勁的源動力,我則是那個沉重穩定的底盤,即使速度開到了二百邁,也保證均衡不至於翻了車。</p><p>那時候,和小五差不多類型的孩子總是惹禍不斷,甚至聽說某人把他爸氣壞了,被吊在樹上打。然而記憶裏小五從沒闖過什麼大的麻煩,也許是我在平衡的原因,也許只是瘋玩的小五其實心裏總掛着一根弦吧。那天我因故下學遲走了一會兒,約好一會兒到他家小區的傳達室見面,等我趕到,遠遠看見傳達室敞開的門洞正向外飄散着白煙,好像剛剛發生了爆炸。一地的白粉中,門衛師傅像從麪缸裏爬出來一般,一邊灰頭土臉的吐着唾沫,一邊大罵小五:“這小子跑哪去了,他咋把乾粉滅火器給摳開了,自己倒跑的沒影了!”我就這麼一會兒不在,他咋就能闖出這麼大的禍。</p><div class="image-package"><img src="https://upload-images.jianshu.io/upload_images/18453874-5e652bf93bc25088.png" class="uploaded-img" style="min-height:200px;min-width:200px;" width="auto" height="auto"/>
</div><p><span style="font-size: 1em;">小五本性不壞,但若是被逼急了,卻是啥事都能幹出來的主兒。小學男女同桌,一幫小屁孩還不懂的憐香惜玉,不知道從哪裏刮過來的邪風,興起來劃“三八線”,偏巧他的同桌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警告多次還是不管不顧,想怎麼越界就怎麼越界。小五好多次虎起面孔嚴厲警告,那個女孩嬉皮笑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這樣毫不給小五面子,可是讓他在課下飽受男同胞們的嘲笑。小五實在沒法,悄悄準備了一把指甲刀,在同桌又一次越界時嚴厲警告要她好看,那女孩料想小五沒有真動手的膽子,鄙夷的白了他一眼沒有回撤的意思。這下總算是把兔子逼得咬人了,小五又下不去手,小心翼翼的掂起同桌的袖子剪了綠豆大的一個口子,這下女孩得了教訓,趴在桌上哭了起來,再不敢越界了。</span>
</p><p>小五聰明伶俐,善於看人臉色行事,不過這看人臉色裏也有他的主見,每每令我佩服不已,這佩服有出於他心眼的活絡,也有出於他心底的善良。他爺爺奶奶早年輕賤他爸,幾個孩子一碗水沒有端平,誰料想日後他爸出息了,因爲這個他爺奶在他家不怎麼受歡迎。那天我去他家,恰好老太太從鄉下來探望要走,他爸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他媽冷嘲熱諷沒有挽留的樣子。尷尬的氣氛裏,小五鑽進裏屋翻箱倒櫃的找着什麼,等他出來老太太已經出了門,小五追了出去手裏惦着幾瓶麥乳精罐頭什麼的,一個勁的往他奶的包袱皮裏塞。站在一邊,我眼裏的小五發出了耀眼的金光。</p><p>善於看人臉色的人都有心眼,相比於小五我卻呆的像個傻子。有一年離家不遠的水塘裏,不知道養的魚得了什麼病,全浮出水面翻着肚苟延殘喘。我和小五下學看見那麼大個兒的魚眼熱的不行,馬上回家找了根竹竿想搞一條,別看那些魚半死不活的樣子,一受到驚擾立馬又來了精神呲溜就鑽進水下去了。忘了我倆用的什麼辦法,居然真搞到一條,看着有兩三斤的樣子,爲了抓住那魚,我倆早用竹竿把它打的沒了氣息。小五惦着魚說:“我回家在澡盆裏放滿水,它沒準兒還能活過來!”我揹着竹竿心滿意足的回了家,喫過飯興沖沖的直奔他家,滿心希望看見那條魚正歡快的在澡盆裏游來游去,小五和他媽都沒想到我這麼實心眼,尷尬的看着我,不知說什麼纔好——在他倆面前的餐桌上,一堆魚刺還沒來得及收拾。</p><p>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小學時光就結束了,我們成了初中生,我和小五不再是一個班,卻依然維持着鐵哥們兒的關係。初中的孩子,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攀附社會大哥,在學校裏儼然黑社會的樣子,伶俐的小五自然不會置身其外,和團伙成員維持着緊密的關係,然而小五心裏似乎明白,自己和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身在曹營僅只是因爲曹營是一張護身符。到了週日,小五總是從家裏偷拿一張國債劵,打折買個七八塊的樣子,叫了我到街上瀟灑。有時是去打檯球,小五會學大哥的樣子,把球資扔到地上讓老闆去撿;有時是去電子遊戲廳,魂鬥羅、拳擊最刺激,搶不住機器只好玩玩飛行射擊。那年小五過生日了,似乎有頭臉的人物都要擺上幾桌的,小五也不例外。學校裏是個人物的都叫來了,宴會一副成人酒席的樣子,一幫人吆五喝六好不熱鬧。等到衆人散去就剩下我倆,我們用喫剩下的蛋糕打起了仗,鬧夠了喘着氣癱倒在凳子上,看着偌大的房間,杯盤狼藉的桌面,彼此一身的奶油,我的心裏很踏實,覺得不管我們如何變,這份如鐵的友誼是不會變得。</p><div class="image-package"><img src="https://upload-images.jianshu.io/upload_images/18453874-a83825b0d5fd8f78.png" class="uploaded-img" style="min-height:200px;min-width:200px;" width="auto" height="auto"/>
</div><p><span style="font-size: 1em;">事實還真是這樣,高中、大學、一直到市裏上班我們還一起合租公寓。</span>
</p><p>有時我回頭去想,我們究竟爲何互相吸引,一直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呢?我覺得朋友可以簡單的分爲兩類,玩伴和知己,玩伴必須是自己生活圈子裏的人,一旦地理距離遠了關係很容易變遠,知己就好像無線電波,只要在一個頻道,聯繫不必緊密,但總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裏互相交流着信號。小五和我絕大多數時間是以玩伴角色相處的,然而我們還真有知己的成分在。</p><p>高中時,難得週日下午的清閒,我們經常約上幾個朋友一起去錄像廳。那時大家評價一部片子好壞的標椎是“打不打”,就是說這部片子武打或槍戰情節激烈不激烈。當然像經典的《黃飛鴻》《方世玉》《第一滴血》等也會讓我們看的熱血沸騰,是看片的首選,但如果偶爾加進去一兩部情節有趣,卻引人遐思的文藝片,正如同大魚大肉喫多了,上道甜點味道是極舒服的。印象深刻的一次,不小心看了一部文藝片,幾個人散場走在街邊,有人一邊走一邊抱怨怎麼遇到這樣一部爛片,沒意思極了。我正沉湎在影片所帶來的遐思中,忽然發現別人居然是這種反應,心中暗自驚奇人和人竟如此不同,彼之砒霜卻是我之蜜糖。偷偷側眼看看小五,他也正望向我,我們沒有說話做了個鬼臉——所幸那個人沒有讓人失望,在他人的眼皮下我們偷偷對着頻道。</p><p>其實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既喜歡嘻嘻哈哈淺薄的生活,又有敏感豐富的內心。然而有的人能夠讓二者並行不悖相得益彰,而在另一些人那裏兩者卻分裂了,互相牽絆觸物有礙。小五個性張揚,好面子好交際,即使他同樣有敏感的內心,他更樂意將這一面隱藏起來,日常扮演一個講義氣好朋友的樂天派。這樣的分裂,當事者內在的感受如何他不講別人不知道,然而外在行爲舉止卻會突破一般人的認知。據他自己說這個變化發生在大學時,爲了某種集體利益他挺身而出對抗權威,最終當大夥兒面臨開除學籍的威脅時,無一例爲把他出賣了。虧得他父親長袖善舞,求爺爺告奶奶換來輕饒,最終背了個處分“留校查看”。據他說,事情處理完畢,他整整一週臥牀不起,實在想不通爲啥人心這樣薄,義氣如此不值錢。等到他像沒事人一樣站起來,也下了決心“這世界就是弱肉強食,你當不了爺爺,你就是孫子!”</p><p>講這事的時候我們剛參加工作正合租,晚上十一點多,話音一落,窗外窗內一片寂靜,盯着那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我感到了絲絲冷意。然而這表示什麼呢?他會因此做出什麼樣駭人聽聞的異行呢?我把目光投向窗外,初春的涼意中,半個月亮正穿行在蒼茫雲海中,有關小五過往的一幕幕不由浮現在我的腦海,忽然我好像明白了什麼,神情也輕鬆下來。</p><p>“小五呀,其實我早就覺得你將來會辦壞事的,沒想到的是你是這樣過來的。其實我挺瞧不起你的,就你撐死了能領五個人,六個人就服不了衆。這麼說這一輩子你充其量幹個鄉鎮長,你說你能辦出多大壞事來?!”</p><p>小五鼻孔裏哼出一個“嗯”,不置可否的抽着煙,我接着說:</p><p>“不過聽完你剛纔的話,促使我想了一下你這些年的樣子,忽然發現了一點東西,如果我講出來你可別太喫驚,你一定有感覺,但你不一定搞得清楚!”</p><p>“說來聽聽!”小五來了興趣。</p><p>“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千年老二”,叫你當老大,你最多領五個人,再多就內訌了。但當你做老二,卻能把老大架空了,挾天子以令諸侯,領的了千軍萬馬!”</p><p>這話顯然說到了小五的軟肋,他微張着嘴巴呆在了那兒,久久回不過神來。</p><p>我略微停頓,看了看他的反應,接着說:</p><p>“這麼說來,說不定你還真能知個州、知個府的,再辦壞事遺禍可大了!”</p><p>過了好一會兒,小五纔回過神兒來,他因自己被看穿而覺得好笑,又不想真的服氣,沒好氣的說:</p><p>“看來我要辦壞事,先得把你收拾了,我這死穴在哪裏,你太清楚了!”</p><div class="image-package"><img src="https://upload-images.jianshu.io/upload_images/18453874-e457f7b80793ef70.png" class="uploaded-img" style="min-height:200px;min-width:200px;" width="auto" height="auto"/>
</div><p><span style="font-size: 1em;">玩笑歸玩笑,小五真的變了,進入社會的小五不再是學生時代那個心懷不忍的孩子,自律和放縱以撕裂的形態共存於一身,在朋友關係裏他總會做出令人費解的舉動,令人氣惱而又無可奈何。共租的日子裏,爆炸的暖瓶,被烤成炭塊的饅頭,隨便塗鴉的牆壁,每每令我怒火中燒,而他對此卻安之若素。小五是領導祕書,如果工作裏也這翻德性,恐怕早被領導一腳踹飛了,不過我很快發現了真相:生活中極盡馬大哈之能事的背後,職場上逢迎領導他卻周到的突破了天際。</span>
</p><p>小五經濟上大手大腳毫無節制,往往剛過月中褲兜已經見底了,只好低三下四的伸手向我討錢,今天二百明天三百的,不久就積攢了幾千的債務。他畢竟還是殘存點向善之心的,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最後居然制定了一個詳盡而奇葩的還款計劃,小五信誓旦旦以後每月要還款一百大洋,我覺得這也太寒顫了要他攢夠一堆再說。小五一再強調若是攢堆兒,他恐怕經不住誘惑提前就給花了,我也經不住他反覆糾纏只好聽之任之。計劃執行了三五個月,小五終於還是管不住了手腳,還款也就不了了之。</p><p>我並不着急催款,用這些錢堵住了他繼續討要的念想也挺好,他也的確不好再向我伸手了,不久我因故換了住處,我們就各自安好了。一個週日小五來電,因爲我的住處新裝了空調他聲稱要來避暑,涼快了一天臨走又可憐兮兮的訴苦已經斷糧幾天了,無論如何要接濟他一下。看他下頓飯都沒着落的樣子,我抽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了他,小五借了錢並沒有立即縮回手去,不好意思的說:“再給我一塊,我要坐公交車的!”我當即被雷的外焦裏嫩,這人真是窮途末路了,口袋裏連一個鋼鏰兒都沒有了。</p><p>往後的日子我們相安無事,隔三差五約幾個朋友小聚,只是誰也不提錢的事了。這樣差不多過了一年,一天我正上班,小五心急火燎的來了,一臉愧疚的說前一天晚上和同事喫飯,因他和別人起衝突,幫腔的同事被人打傷正在醫院,急需幾千元救急,事情如此,他不找我還能找誰。這是我倆最後一次發生經濟往來,在這之後中斷的不僅是錢財,日常他開始躲着我了,慢慢我們幾乎中斷了聯繫。</p><p>中間我也藉故討要這幾千元債務,每次小五都是豪言壯語,不僅要把這幾千元還我,還會轉借小几萬給我救急,聽得我眼圈一紅差點掉下淚來,回頭卻石沉大海毫無音信。幾兩散碎銀子我並不真的介意,然而到我新婚,其他朋友轉述小五幾天前已經動身前往大都市,並沒有給我打聲招呼,參加某權貴親屬的喜宴去了。陡然發現我已經被小五置於看人下菜的小算盤之下,再要殘存牽掛似乎成了自作多情,一場情誼終於灰飛煙滅。</p><div class="image-package"><img src="https://upload-images.jianshu.io/upload_images/18453874-df0de8e0074a8660.png" class="uploaded-img" style="min-height:200px;min-width:200px;" width="auto" height="auto"/>
</div><p><span style="font-size: 1em;">接下來的日子裏偶然想起小五,心裏升起的總是不甘和憤憤難平,有時竟偏激的想起年少時一起看過的電影。我們曾一起看過《林教頭風雪山神廟》,我們看電影時的氣氛,我們走出影院是還沉浸在劇情裏的心情,時光似乎倒流我又回到了那時那刻——林教頭以槍頭指着盧虞侯厲聲控訴:“我與你自小相交,爲何今日如此害我!”情緒翻滾之際突然又覺得自己可笑,幾兩碎銀的事至於如此悲壯嗎!</span>
</p><p>中斷聯繫畢竟還有共同的人際圈子,和小五職務升遷一同聽到的總是一桌人的破口大罵,內容不外乎無信賴帳,在衆口咒罵千夫所指的氣氛中,我也會有那麼一刻覺得解氣。惡有惡報的快感退去,更長時間陷入的還是傷感,我總不免詰問自己,二十多年的友情才值幾千塊錢,平均下來一年不到二百大洋?!不值不當的贗品感中,總覺的自己除了金錢還丟失了一些其他東西,年少時快樂逍遙的生活點滴,在時光裏不僅僅慢慢泛黃褪色,似乎更隱隱遺漏出騙局的氣息。幾兩碎銀子是小事,小五怎麼樣也是他自己的事,然而伴隨這些自己的年少時光卻也一起丟失了,這纔是真正令人心痛之處!</p><p>日子如同等待在十字路口的汽車長龍,一旦綠燈亮起就一個一個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更多未來的日子又匯聚起來,在紅燈前等待着奔赴遠方。在這樣的週而復始裏,歲月靜好和掙扎糾葛一體兩面並行不悖的伴隨着我,不覺就成了現在的樣子。我沒有發生過任何的改變,我的內心依然是一個熱情盼望的孩子,我面對事情的審視視角和期待又變了,我覺得自己丟掉了很多虛幻的偏執,更坦然接受它真實的樣子,比如人生、比如情誼。</p><p>在人生盛夏的最後日子裏,我們已經開始準備迎接初秋的到來,回味年少的時光正如同沉甸甸的果實夢見春雨裏含苞的花蕾。聽聞小五已經是手握千人生計的人上人,丹桂飄香金風送爽的初秋之晨倘若相逢,我們各自沉甸甸的果實是什麼呢?我之蜜糖彼之砒霜,我們是否都望着對方雙手正託舉之物,無奈的苦笑。</p><div class="image-package"><img src="https://upload-images.jianshu.io/upload_images/18453874-9c3854be9fe68e07.png" class="uploaded-img" style="min-height:200px;min-width:200px;" width="auto" height="auto"/>
</div><p><span style="font-size: 1em;">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感謝小五的,如果我年少的時光是咖啡,小五你是伴侶裏的糖;如果我年少的時光是國寶大熊貓,小五你曾給過我一張彩照呀!我還會像年少時一樣在風裏奔跑,我願意一次又一次沉浸在奔跑的快感中,只是我已經明白痛快就行了,不必象童年一樣穿着同一件襯衫…….</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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