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袋裏的星辰如沙礫

當你被重創過,當你被命運拒絕過無數次之後,你是否也曾發誓過不要再被拒絕呢?你是否知道,不被拒絕的唯一的辦法是什麼嗎?是不要求。


看完這本書,想着要記錄些什麼,想過一些標題,總覺得還是差點意思。終究,還是覺得書名更能表達看完這本書的感覺吧。


作者韓松落,在我無聊找書的某一個瞬間,在輸入欄輸入的一個關鍵詞之後,跳出了他的書籍。點進去之後,發現作者的作品有很多,還是和以前一樣,憑着對書名的感覺,買了這本書。書籍的標籤是文學隨筆,可在這隨筆中,我們卻看到了好多好多的人,走了好長好長的路。就像封面那句話:“江南江北,還是有少年橫空出世,生動飽滿,穿着白衣,眼睛黑亮,然後,任他們遇神遇佛,任他們等待世道艱難,春雷滾滾,任人事堆積,將他們推入人世的浩瀚。”


01 當我還小的時候


書籍的開篇,作者是從沙漠長河,草地,女瘋子,童年和曠野開始書寫的,那是留在記憶深處的一些重要的回憶。那也是屬於孩提時候,什麼都不懂的時代,看到的世界。但是在作者刻畫的內容裏,總有一種孤獨的感覺。彷彿玉門關外,漫天黃沙,天地茫茫間,只有自己一個在行走。


作者的孤獨,來自於他的早熟,來自於一個時代,有來自於另一個時代的印記,來自於父親與母親的關係,來自於對這個世界一切未知東西的恐懼。年少的他,在受傷、害怕和悲傷的時候,最大的安慰是抱一抱庭院裏的那一棵梨樹。


每一個小孩,都曾渴望被愛。可在那個年代的父母,並沒有那麼的細心。父親和母親經常的爭吵,自己對父親的畏懼,還有兄弟姐妹之間的不親暱,讓作者總是在孤獨中成長。因爲孤獨,所以敏感。而在作者描述的很多的關於童年趣事的回憶裏,出現得比較多的陪伴是舅舅。大概就是,每一段讓你看不到希望的歲月裏,卻總有一些人溫暖着你的內心。


作者在書中講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人,以前的事,以前的種種,講了故鄉,講了父母,講了姥姥和姥爺。時間的跨度從姥姥姥爺的生平,爸爸媽媽的年代,知道自己的童年,再到現如今的自己。這其中,故鄉的烙印,上一代人的烙印,姥爺的烙印,母親的烙印,都在作者的性格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記。


一個人,是沒辦法和過去的自己割裂的。要麼就是深受過去的烙印,要麼就是努力除去過去的烙印。無論是哪一種,都和過去有着關係。過去生活裏的每一次經歷,我們都可以在今天的自己身上找到痕跡。他跟隨着我們走遍全國各地。


02 後來,我慢慢長大了


我想,每一個少年,在初初長成的時候,都是這般眼裏有光,燦爛明媚的吧。就像小的時候,我們總是期待着長大,期待着長大後闖天下,總覺得再怎麼難,只要我們相熟的一羣人在一起,我們也可以找到一片屬於我們一起生活的天地。


這樣的想法,帶領着我們一路成長,野蠻生長,不停地成長。突然地有一天,我們真的長大了,卻發現,這世界好像沒有太大的不一樣。小時候有小時候的不開心,長大了有長大的煩惱。大概,這並不是如我們所想的世界,在一定程度上帶給我們的是打擊。


就像書中的一句話:“我們似乎總會在某一年,爆發性地長大,爆發性地覺悟,爆發性地知道某個真相,讓原本沒有什麼意義的時間的刻度,成了一道分界線。”而這道分界線,更像一把利劍,把時空割裂成兩半,一半叫過去,一半叫現在。


幸運的人,一輩子都是沒心沒肺的,而太早歷經滄桑的人,註定內心總是一地荒涼。人的一生不是害怕自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反而是害怕早早看待人情冷漠,只剩一副皮囊在行走。小時候的經歷,家族的印記,在作者的文字裏,我總覺得只剩下“無所謂”了。彷彿生來就是爲了受苦,所以不敢期待人生有太多的幸運。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裏面的某一個細節,總是覺得特別的心疼。因爲太長時間的敏感,早慧,格格不入,後來作者生病了。長大後的作者,重新拿起筆寫作,大概寫作也是一種療愈。在那段至暗的時刻,一個人在異鄉,一個人去看病,爲了不耽誤交稿,他會提前一天多寫一個作品。然後,就這樣,慢慢地,走過了那段時光。這樣的時光裏,是什麼作爲支撐點呢?是不放棄還是無所謂呢?


03 我們都會放下


雖然在我們總是感慨,人羣中,總有那麼一個人突然間看懂了你的全部。但同時,我們也害怕就這麼突然地別看懂了。在作者細膩的文筆,着重細節的刻畫中,相信當初的他內心是多麼的敏感,才能把一些感受刻畫得如此真實,直擊人心。


但是,敏感的人註定比較容易受傷。就像小孩子一樣,我們會把很多重要的玩具揣在懷裏,因爲很重要,在作者的口袋裏同樣揣着一片星辰,在很多黑夜星辰化身指明燈,照亮着作者前行的路。


作者說,曾經的那麼多的問題,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就這麼突然地放下了。然後生活一片陽光明媚。在作者後面的篇章裏,我看到了他文筆裏另一種生活。比如,那條飯局金鎖鏈;比如,一起去吹風;再比如,你喫過臭豆腐的那個梗。在那樣的人生階段裏,我看到了江湖俠士的豪爽,隨意,不拘小節。


作者曾經提到,小時候家裏有好多的禁忌,這個也不能做,那個也不能做。可在《萬般喜樂,紛至沓來》的這一張,作者的生活和小時候是完全不同的節奏。這是對過去的揮別,還是想換一種活法呢?其實都好,好好活着就好。


書裏寫着過去,寫着過去的人,寫着過去的事,都是念舊。無論我們出走了多遠,總是想着,有一天我會回來,回到故土。只是,那時候熟悉的一切是否還在呢?星辰照亮前方,星辰是由一顆一顆的星星組成的。而每一顆星星都是我們遇到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情。


我們裝着過去,裝着回憶,行走的路上,口袋有星辰,願你我都可以行走得並不孤單。而曾經那些讓你深夜痛哭的日子,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放下......


就像作者曾經想過的一個問題,“什麼時候能夠抹掉艱難世道帶給我們的難堪,可以隨心所欲地歌唱、歡笑、爭執、原諒、重聚,等待一場春雷經過。”


我覺得,我們會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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