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的東邊是老村
老村裏曲曲折折儘量伸直的是老街
老街上的某個地方有我的老家
幾株老樹掩映下的老屋
瀰漫着沉沉的暮氣
老爺爺躺在老屋的老牀上
一如從前的老樣子
給他99歲的人生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寫完了這篇老生常談的新文章
我不覺得爺爺已經離我而去
雖然這幾天他水米不進
可是他還能自己摸索了衣服穿戴整齊
藉着柺杖的助力
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口
坐在他專有的凳子上
看眼前走過的一片黑影
如同每天的歲月一樣混沌
把一個處暑的陽光和炙熱
幻化成一匹紅色的馬
我的爺爺在兒孫們一片哀嚎聲中
被人扶上這驕健的駿馬
在老街的一個交叉路口駐留
回望老家和老屋
一陣仙樂從天而降
一衆仙人裹挾着爺爺
去往一個美好的世界
在火光中騰空而去
留下一堆灰燼和無盡的思念
一片雲燒起來
好像是燒馬引燃了西邊的天空
靜默的老村裏
一個新的故事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