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待蘇禪睡醒之後,已是第三天的中午11點,他醒來之後還是覺得異常的乏力,醒來沒有洗漱,就直接攥着拿到的賠償直奔大望路的蘋果店。
蘇禪住在大郊區,離最近的地鐵還有40分鐘的共享單車車程。於是,蘇禪兩個小時後,才趕到蘋果店。
他直接拿出了一個看好的黑色12手機,說就要這個,那蘋果銷售員服務很好,很快過來拿着刷卡機走近。蘇禪有些尷尬的說道,我用現金,那銷售員在現在網絡支付的年代,似乎第一次碰見這樣的。
蘇禪掏出已經被捏褶皺的錢,遞給銷售員,自己拿出那個手機開始開機激活,那銷售員借過,看着低頭玩蘋果手機的蘇禪。
“不對啊,這錢不對。”
“怎麼不對?”
銷售員一張一張攤開放在蘇禪面前,只見那錢印的竟是冥王的頭像,落款是“天地銀行”的標識。
“臥槽,冥幣”
“這貨用冥幣買手機”
“啊啊啊……”
大望路的蘋果店原本就聚集很多人,因爲是週末,人流量更多,大家發現異樣,目光都偷向蘇禪這邊,男生驚訝地用髒話說,些許女生被嚇得花容失色,倒退的吼叫。
很快,蘇禪被包圍成了一個圈,還有人掏出了手機拍了下來。
“這,這,這是一個誤會,我也不知道怎麼變成了冥幣。”蘇禪迅速抓起了桌子上的冥幣,向門口跑去,人羣迅速裂出了一個口子,彷彿是怕怪物撞到了自己身上。
蘇禪在大望路上的街道上一直跑,他也不知道跑向了哪個街道,中間還差點撞到了行人。
最終,蘇禪跑到了一個比較荒蕪的地方,擡頭一看,已經到了百子灣,他癱坐在修建的一個小花園的座椅了。
蘇禪看着手中的錢,細細琢磨,卻怎麼也明白不了變成的冥幣。明明那天自己周密的檢查了很久。
突然間,他細思極恐,發現那天夜裏碰見的那個男人說的每句話好像都有暗示。
“小子,我怕你沒膽子花“
“遇見的那兩人難道不是人?” 蘇禪此時嚇得一機靈,慌忙把那八張冥幣扔了。
畫面一轉,那夜的男女手中一劃,如同高科技的全息影像投屏一般,蘇禪的影像和在蘋果店出現的尷尬的那幕就在眼前播放。
那對男女笑得是前仰後合,那男士不斷地拍打着桌子。
“成冢,你真是絕了,我實在是太服你了,這小子栽了一個大跟頭”那女的說道。
“哈哈,你的點子還是那你想的呢,誰讓他招惹咱們呢?”
“也是,說來也奇怪,爲什麼這小子那天能看見咱們呢?”
“據說,這人世間也有一類人,能夠通陰陽,他們能夠看見陽間看不到的東西”
“這麼說這小子通了陰陽”
“應該只是個巧合,這小子現實一定一塌糊塗,要不也不會因爲一部手機像瘋狗一樣追咱們。”
“確實非常有毅力,我還挺欣賞他”
“ 哎,還是想想,怎麼再走一遭,那個吳世孔可不好對付”成冢說完這話,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兩人都在沉默時,兩人的上司幽重進了來,兩人立即站直一臉嚴肅。只見那幽重一身墨黑色打扮,衣服正中紋着一條長牙舞爪的豹子。
“你們在幹什麼,爲什麼於婷芳的魂魄還沒帶來?”
“那夜我們被一個人類跟蹤了,無從去下手”
“你們就這麼點本事,不會甩掉他”
“我們甩了,可是怎麼也沒甩掉“
“飯桶,連一個人類都甩不掉”
“那個人類好像通了陰陽”那女士芳囚插嘴道。
“成冢,芳囚,無論怎樣,你們在第七夜——於婷芳的頭七,必須把她帶回,否則會造成大的麻煩”幽重咬牙切齒,說完這話,走出房間。
芳囚向幽重離去的背影吐了個鬼臉,彷彿是在說:“我們知道了”。
再說這邊,蘇禪待了一段時間,他恢復了精神,並起身撿起那冥幣,塞進兜裏,坐向朝家裏駛去的公交。
待公交行駛過那天他碰見那對男女的位置時,蘇禪看見有一圈人聚攏在那,同時能聽見一些哭聲地傳來。
蘇禪目不轉睛地看向那裏,心想“難道那裏發生了什麼事,會不會與那對男女有關”。
蘇禪在附近的站口下了車,此時正時夏時,毒辣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一陣熱流傳遍身體,他也不顧這個,向那聚攏的人羣走去。
“這裏發生了什麼?”蘇禪向旁邊的一位阿姨問道。
“這個附近的小區裏一個小媳婦上吊死了,她們的親屬在路口給她焚燒紙錢。”
“那怪可惜的,爲啥上吊啊”
“好像是抑鬱症,哎,好可惜啊,年紀輕輕”那女士說完擦了一下眼淚。
“那女士長什麼樣子”
“你看,那個小女孩抱着的遺照”
蘇禪一看,頓時一驚,差點暈倒。
“小兄弟,你怎麼了?”那阿姨急忙攙扶着蘇禪的胳膊,問道。
“沒事,沒事,謝謝您”蘇禪失魂落魄地走向家的那邊。
蘇禪回到家之後,怎麼也想不通這之間的緣故,手中的冥幣,那夜的男女,遺照上的相片……一切像是一個大環,壓在蘇禪的心頭。
而最讓蘇禪感到非常憤恨的是自己的手機壞了,他怔怔地看着那條燒得發黃的外殼,彷彿希望這是一個夢。
蘇禪在家裏一陣翻箱倒櫃,終於找出了一臺手機,那手機很小,還是按鍵的,上面寫着“nokia”。
蘇禪按着開機鍵,那諾基亞手機竟然開機了,"Nokia tune"標誌性的聲音響了起來,蘇禪聽着非常熟悉。
“真尼瑪牛逼,放了十年電量還有88%”蘇禪一陣驚喜,“擦,我的卡呢?”這是他纔想到他的手機卡已經隨着手機一同香消玉殞了,蘇禪一陣悲切,那模樣竟有些林黛玉葬花般的“紅消香斷有誰憐”。
蘇禪又起程坐上了公交,又經過了那個地方與那對男女,發現那裏只剩了一罈燒去紙錢後留去的塵灰,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錢。
到了營業廳,蘇禪補回了原來的手機卡,插到了諾基亞手機上,這按鍵的手機連微信都沒法用,那種彷彿從天上到地府的落差,讓他不能自已,一番憤恨自己的不平。
第二天,蘇禪到了公司,公司的人都用異常的目光看着他。他坐在到了自己最後面角落的工位上,也置之不理。
不一會兒,蘇禪的對座也過來了。蘇禪的對座是個大美女,一雙櫻桃小嘴,還有一雙彎彎的眉毛,同時笑時還有一對酒窩。
她坐下時,意味深長朝蘇禪笑了一下,不一會兒,她敲了敲辦公桌上的隔板。
遞出了手機,只見那手機的短視頻上標題是:男子蘋果店冥幣買手機,莫非精神病?,蘇禪的身影赫然在線,評論區盡是調侃:我去,什麼年代的?神經病吧!有意思啊……
竟也有部分評論表示:這男子肯定是愛國人士;打擊外國品牌,我愛了;笑死,這男的。
蘇禪捂臉,尷尬之情溢於言表,對座的女生察覺到了,小聲說,我加你微信了,你通過下。
“我現在沒有智能機”,蘇禪無奈攤了攤手,拿出了諾基亞在對面的女神面前咬了搖了搖,表示沒法用微信,突然,他靈機一動,“你加我QQ吧,QQ密碼我還記得”。
“你QQ多少?”蘇禪有些高興的問道,蘇禪注意她很久了,她叫洛羽,從她到公司的第一天算起,這已經是她在公司的第421天。
洛羽從桌面的隔板地下縫隙中遞出了一張紙條,一個八位數的QQ號,字跡很是娟秀,蘇禪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QQ,輸入進去,網名“洛羽月”顯示了出來,很快,蘇禪按了那個“+”號。
蘇禪也寫了一張“加了”的紙條,穿過隔板縫隙,遞於洛羽,只是他的字體照女神真是有一種區別,那是雲泥之別。
“所以,這就是你用冥幣買蘋果的理由了”洛羽的QQ閃了閃。
“昂,事情有點奇怪,是不是出了很大的糗,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嗎?”因爲洛羽與其他人都玩得很好,蘇禪想試着問問。
“應該是,不過你不用放在心上”
“奧”
“還是挺有意思的,我感覺,而且你看網友的評論,還是有很多支持的”洛羽打完這段話,發來了一個鏈接。
“謝謝你”蘇禪一個一個看着底下的評論,心裏是哭笑不得,五味雜陳。
“不客氣,這下你火了,可以做網紅了,不要忘了我們啊”女神洛羽調侃道。
“哈哈哈,一定一定。”
接着,十點半,公司的人都到齊了,老闆也都到了,每週的固定週一晨會也就此拉序幕,不過與往常各自敘說完自己的工作內容,老闆領導噼裏啪啦一頓大餅畫完結束的無聊不同。
這次,蘇禪顯然成爲了這次晨會的焦點。
“大家都看完了蘇禪的視頻了吧?”公司二把手曲鮑說道。
“哈哈哈哈”會議室裏一陣鬨堂大笑,除了洛羽默不作聲地看着蘇禪,蘇禪此時的心境那可真是想找一個地縫鑽下。
“大家可以做一個案例營銷,作爲咱們廣告公司,這種創意真是比較屌的,我都沒想到”二把手曲鮑含沙射影地說道,“蘇禪,你是怎麼想到的這種創意?”
“我,我,…………”蘇禪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一二,他平時都是躲在角落可有可無的角色,這次一下被那麼多人直直看着,更是緊張。
“蘇禪,以後有好的創意可以多跟我們交流,以後策劃部的工作你也可以參與參與,哈哈哈。” 蘇禪沒想到領導竟以這樣的話結尾, “大家加油,好了散會。”
蘇禪靠近門邊,第一個打開門跑回了座位。
“不用理他,這種人沒見識。”洛羽的QQ又閃。
“謝謝。”蘇禪回道。
好不容易,捱到6點下班,蘇禪又第一個衝出了公司,好像呼吸了外面自由的新鮮空氣一般,他的心得到了解放。
下班的地鐵上,很多人都在談論着“男子用冥幣買手機”的新聞,各自發表着自己的意見,蘇禪下意識摸了一下臉上的口罩,“好在因爲疫情,大家帶着口罩”,不會被認出來,“要不,可尷尬了”,蘇禪就這麼一路聽着同行人的議論。
“這難捱的一天。”蘇禪回到家,癱坐在沙發上,無力地想着,“一切的起源都怪那對男女。”
蘇禪有些氣憤,夜裏11點多,他又出去了,到達那個路口,竟然又是十點二整。
有些怪異似煙霧開始瀰漫起來,在這之中,蘇禪看到了那對男女之中的女的,而又似那張照片的女方,正向前方走着。
“嘿”蘇禪喊出了聲。
“怎麼了?”那女士回頭,髮尾有些嫵媚的美。
“幹嘛去?”蘇禪看着她那麼無邪的微笑,竟有些怯了,所以才以搭訕的問道。
“上班啊”
“不上班行不行?”蘇禪竟脫口而出了這句
“不上班,你養我啊”
“我養你啊”蘇禪下意思地回答。
“先養好你自己吧,死鬼。”
“臥槽”,蘇禪突然發現這一幕有些熟悉,“這女鬼或是三看過周星馳電影,臥槽,臥槽”正當蘇禪一陣內心“臥槽”之中,那女的已經走遠。
蘇禪回過神,追了上去,“哎,別走,你那個男的給我的錢怎麼是冥幣”,那女的並沒有迴應。
倏忽,煙霧漸漸褪去,眼前的人也就沒了蹤影。
蘇禪回到了家,打開了電腦搜索《倩女幽魂》,看到寧採臣在去蘭若寺的樹林中遇見聶小倩的那幕,發現和自己的情形有些相像,只是不知道自己遇到這個是女鬼還是被包養的小三。
第二天,蘇禪來到公司,發現桌子上,有一部iphone7,下面壓着一張摺疊的手機,蘇禪打開,發現上面寫着“我之前用的舊手機,你先用着,換手機了再還我”,落款是那個蘇禪熟悉了422天的名字——洛羽。
“謝謝你”蘇禪壓抑着激動的心情,給洛羽發了三個字,
“客氣什麼,反正我也用不着”
“那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喫個飯”蘇禪打出這幾個字發了過去,但又發現過於明顯,又加了一句,“答謝你借我手機用”。
蘇禪怔怔看着QQ,許久沒有動靜,蘇禪竟有些懊惱,心理罵自己“太着急了,人家也許對你沒有那個意思,只是看自己可憐罷了”
蘇禪一陣傷春悲秋,自己又有什麼呢,一個被遺棄的孤兒,自小在福利院長大,因爲相貌醜陋,也沒有人收養,一直在福利院待到了18歲,自此在北京闖蕩,現在已經25歲,還是一事無成。
而洛羽,蘇禪有時聽到他們聊天的信息中抓取到,洛羽:北京本地人,自小在國外留學,穿搭都是富豪級別的,她們談論的牌子,蘇禪甚至都沒聽過,一個白富美,一個窮挫客,自然是天上地下,白天鵝與癩蛤蟆。
蘇禪一陣自卑,果不其然,女神的回覆來了,“不用了,小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