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弟弟呀

放學看到我,就像箭一樣衝射過來,老師在後面忙不迭地喊:小心。接着繼續衝向他的自行車,剛騎了一小段,說:媽媽,我想尿尿。遂下車,在一棵香樟樹下,正要把雞雞掏出來,一個爺爺騎了電瓶車過來,趕緊把雞雞放回去,做一個淘氣的動作,化解自己剛纔的尷尬,又換了一棵樹,尿尿沖刷在乾燥的土壤上,激起一個小水窩。要去對面玩,有同學也在。過了馬路,飛快騎起來,又看到灌木叢裏放了一個竹子掃把,費勁地拖出來,要掃地,掃把足有兩個他那麼大,掃不動,於是有騎跨在掃把上:我是魔法師。大概想說的是巫師吧。

女同學並不和他玩,但是他總是對同學特別熱情,路上看到,都要大聲叫喚,追上去打招呼。他個子小,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和高個的同學都玩不到一塊,可是他和哥哥的同學倒是玩得很好。地上有很多掉落的松針,很粗很長,和我小時候的細松針不一樣,我曾拿了來扎他,給他“打針”,他一看我拿着,就要我扔掉。然後喊我看他過迷宮,就是繞過一個交通錐。接着騎到一個地方,那裏落了好些烏桕的果子,他騎在上面,說發出摔炮的響聲,曬乾的烏桕果子裂開了,像一朵小小的棉花,果殼脆脆的,輪胎壓上去,確實像摔炮。

進了小區,他還是騎得飛快,一個奶奶帶着孫女,用本地話在後面喊着什麼,我猜是說他騎太快了,她孫女在路上,怕撞着她,還和旁邊的兩個物業人員說着,物業的人回一句:要看好。早先看到我們這樓的鄰居,推着她外孫女回來,上學推着去,放學推着回。上幼兒園了,爲啥不讓她走着。老人和孩子都是懶懶的樣子,現在很多孩子,都是在推車上長大的,不能跑,不能跳,要安安靜靜,慢慢地纔好,弟弟這樣的“生猛”,就常常被誇很厲害很靈活或貶太大膽太危險。

到了樓下,他又喊我(因爲他騎得快,我追不上,他總要騎回來等我,等到我了,又騎在前面再等我),遠遠地聽他說什麼倒了,我走近了問什麼倒了,他說狗屎,狗屎倒了,我心裏笑,問他原來什麼樣,他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n型,說原來是這樣的,還是三個,我說哦,原來是拱門型的呀,他說像大褲衩(蘇州園區那個東方之門),他這個比喻更貼切,只是兩者聯繫起來,很有意思。

回到家,看到一瓶可樂,快樂地:哇。只有一瓶,等哥哥回來一起喝。然後坐到沙發上,拿遙控器開電視,我說他:怎麼一回家就看電視?昨天看了很久,今天不能看了。他噘着嘴,一臉不開心,咚咚咚跑上二樓。

這會下來了,開了一瓶酸奶,還把可樂打開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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