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回家

早晨起來給父親打電話,問,家裏的玉米掰完了沒有?

父親說,玉米已經掰完,但是玉米皮還有很多沒有剝。

我想着玉米皮剝起來比較輕鬆一點,本來是準備這個禮拜天回去的,但一想砍玉米杆子活很重。不如下個禮拜天回去幫父親砍玉米杆。就對父親說,那我就下個禮拜天回去,幫你砍玉米杆子。

父親不語。

我知道父親不樂意,還是希望我回去。

好吧,趕緊收拾回家。從家中走的時候還是九點。

還是在鎮子上的羊肉館提了兩份羊肉湯,上次的肉有點少,這次要了優質的,他們說優質的肉多。

父母這段時間身體勞累,還是需要補一補的。羊肉有很好的滋補效果。

回到家中,家裏的鐵閘門關着,我手伸進去,打開門。先把買好的東西放到家裏。

又去後院上了廁所,然後給杯子裏倒了開水。老公在停車,還沒有進家裏來。

我匆忙的拿了水,準備去隔壁院子裏找父母。對老公說,如果要喝水,自己進去倒。出來的時候把院子裏的門關上。

果然父母都在院子裏剝玉米皮。

父親看見我,他說要去鎮子裏的街道上買些餄烙回來。然後再買點菜。

我說不用,我買了羊肉湯,也買了菜。

院子裏的玉米皮其實已經剝的不多了。

我端個小板凳,趕緊坐下來開始幹活。

父親說,母親這些天干活累了。我就讓他們都回去歇着,反正剩下要剝的玉米皮也不多了。我和老公兩個人,估計兩個多小時就可以剝完。

父親說,待會隔壁的阿婆還會過來幫忙的。阿婆算是孤寡老人,是村子裏的低保戶。

空閒的時候,父親會幫阿婆幹一些重活。今年的玉米因爲不能用機器收,阿婆在家閒着也沒事,喫過早飯就會過來幫父母剝玉米皮。

我和老公剝了一小會兒,阿婆就過來了。

阿婆家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和小女兒都不在了。

以前我和阿婆的小女兒關係非常要好,小時候我們總是形影不離。現在她不在了,每次看見阿婆都會想起她來。

阿婆一輩子的命很苦,結婚的時候,婆家的弟弟還小,她就像帶自己的孩子一樣,把弟弟養大。又養大了自己的四個孩子。

後來,兒子走了,又給她扔下一個小孫子,又養大了孫子。現在孫子常年在外面打工。阿婆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家裏。

父親說阿婆想事想的開,所以身體一直很硬朗,今年已經80多歲,看起來還是精神矍鑠。

和阿婆聊天,我們都小心地避開那些敏感話題,阿婆看起來心態還不錯。

她說家裏的地二女兒種着,她什麼也不用管,二女兒只管給她留夠喫的糧食就好。

阿婆的二女兒名叫茹姐,是個非常能幹的女人。

以前,父親時常在我面前嘆息,說阿婆的二女兒那麼能幹,只是命不好。沒有嫁個好人家,可惜了那麼能幹的一個好姑娘。

以前只聽說茹姐的女婿老實木訥,後來好像還聽茹姐抱怨過他的人品不怎麼好。

好在茹姐自己很有主意,婚後只生了一個女兒。她的女兒乖巧,聽話。茹姐爲女兒招了女婿,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小孫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茹姐現在生活的很幸福。阿婆說起茹姐的時候,滿臉都是笑意。阿婆說,茹姐和她的女兒在家裏帶孩子種地。翁婿兩個則出去在外面打工。

父親在家歇不住,又跑過來剝玉米皮。玉米皮不長時間就剝完了。

叫阿婆去家中喫飯,怎麼也不肯過去?只好隨她。

我和老公趕緊把剝好的玉米在院子裏晾開,天雖然陰着,但水泥地面晾開還是乾的比較快。而且明天是多雲天氣,還能晾一天。

父親說他早晨起來的早,到了下午就早早的累了。我們今天來把玉米皮剝完,他就可以休息一下。

我在三叮囑父親,不要砍玉米杆,等機器來還田,父親嘴上答應着說好。但我知道他未必聽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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