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匱要略》筆記66|瘡癰腸癰浸淫病脈證治第十八:癰的辨症/腦癰方/發癰方

這一篇討論疾病成因分爲內因與外感二種。中醫認定會致病的內因是過於喜、怒、憂、思、悲、恐等情志。外感來自風、寒、暑、溼、燥、熱等,還有一種屬於外傷,像是刀傷、摔傷、槍傷等,中藥裏有很好的金創藥可治。金創藥就是武俠小說裏面,一般出門在外的人多少都帶着金創藥,遇到受傷就用藥粉敷在傷口上再包紮起來,敷過以後除了可以消炎止痛外,還能生肌肉、長肌膚。

過去中醫也有縫補傷口的技術,遇到傷口很大時,就用縫衣服的針去縫它,線就是用羊腸做的線。古代部隊打仗時,難免有被刀砍傷,以前軍醫都是用縫補法,再加上一些外用藥。以前戰爭時軍醫所帶的治療器材就是鍼灸的針還有羊腸線,用來縫傷口用。外敷用的金創藥,這類藥物既能止痛,又能內服,還能外敷。這篇第一個講的就是癰,後面還有討論腸癰,就是盲腸炎該怎麼處理。還有浸淫瘡,這些瘡還區分局部性膿瘡,與全身潰爛時怎麼處理。帶狀皰疹也屬於浸淫瘡,因爲擴散症狀不同,使用不同的名稱。還有各種皮膚表面上的瘡家我們該怎麼去治療。

諸浮數脈,應當發熱,而反灑淅惡寒,若有痛處,當發其癰。

脈浮數,代表病在表,“應當發熱”,有表症,可能是麻黃湯、桂枝湯或葛根湯。現在“反灑淅惡寒”,結果病人不但不發熱,反而惡寒,還有痛處,就知道病人身上有癰,“”就是裏面化膿了,膿是在皮表,只要摸到浮數脈,代表病在表。

當皮表有癰膿時,體內的陽會出來相抗,此時病人就會感覺到身冷。脈浮就是病在表,脈數就是有熱,這是表熱要發出來的現象。此時如果皮膚表面尚未見到膿出現,但病人有痛處,這痛處裏面就是膿的所在,將來痛處一定會發癰,裏面的膿會透出皮表的,“當發其癰”,用陽和湯。

方劑補充

陽和湯

麻黃3錢 炮姜3片 熟地1兩 鹿角膠3錢 肉桂1錢

六碗水煮兩碗,每次服前衝入1錢肉桂

過去經方家用得很多的排膿處方叫陽和湯,如果病人寒重時加附子。炮生薑就是把生薑放在鍋裏乾煸發黑,鹿角膠不好找,也很貴,後面還有其他排膿湯可用,這裏只是把這個方子寫下來,因爲有一種病叫腦癰,腦殼裏化膿了,不管是腦瘤或者是其他什麼腦病,或者是腦血,血出來以後停在腦細胞中間,太久後壞死掉就會化膿,必須用這個處方,其它地方化膿還用不到此方。鹿角是督(脈)之餘,故能透到腦部。

腦裏面生癰膿又叫腦疽。中醫用疽這個字就代表病比較深,病比較緩。用癰就表示病比較淺、比較急,在皮表。癰的症狀都是發熱,疽的症狀都不發熱,這是癰和疽的區分法。

師曰:諸癰腫,欲知有膿無膿,以手掩腫上,熱者爲有膿,不熱者爲無膿。

所有化膿的地方,要知道有膿無膿,用手去摸它,“熱者爲有膿,不熱者爲無膿”。膿出現的地方,可能是腹膜炎(盲腸破裂或膽破裂造成),基本的診斷是手摸上去熱。

如果膽裏有結石沒有被處理,膽汁又不斷從肝裏分泌入膽,膽膨脹到一定程度就會破裂,在持續擴張還未破時,非常痛,強烈的痛,外症上痛在右肋,然後會徹痛到背,徹痛到肩膀上,因爲膽經走到肩膀上,左腿陽陵泉下一寸處有壓痛點。破裂時痛便沒了,可見痛來自壓力而非發炎,再用手一摸,原先痛的地方燙,旁邊都是冷的,便知裏面化膿了。

還有,闌尾的地方發炎了,越來越腫大時病人劇痛,一破掉,痛就沒了,手摸上去,腹部闌尾處是熱的,也是有膿。身上其它地方也到處都有可能有癰膿。

方劑補充

《補充》仙方活命飲方

乳香 沒藥各二錢 炙甲片五錢 皁角刺三錢 防風一錢 大貝四錢 生草二錢 歸尾二錢 生耆三錢 赤芍四錢 銀花三錢 排膿加白芷

上藥水煎服,即日止痛。膿成自潰,未成即消。

此方過去用在治療乳癌上,效果也不錯,此方的作用是把身上的腫塊硬逼到皮膚表面變成膿瘍發出來,腫塊無所謂良性還是惡性。一般來說,腫塊凹陷下去的、表面粗糙的都是惡性的,突起的、表面光滑的都是良性的。

乳香和沒藥這兩味使用時是秤不離鉈鉈不離秤,臨牀上用於傷科,能消炎鎮痛,沒藥着重於止痛,乳香着重於化膿。炙甲片即炙鱉甲,皁角刺發膿瘍,大貝用貝母,一般來說膿瘍的病都會有痰,諸如淋巴腫瘤、甲狀腺腫瘤、腮腺炎等任何硬塊,中醫的觀念都是有痰飲,故加去痰的藥,如貝母。當歸尾赤芍活血化瘀,銀花收斂傷口,要排膿重用白芷。臨牀上病竈在哪裏再加不同的藥導引,比如喉嚨處(三焦淋巴系統)用防己,乳房上(肝經絡乳頭)用柴胡,後面案例中有臨牀上治好過的乳癌處方,可依此加減。

單純只是要排膿時,開這麼多藥物是不需要的,用小柴胡湯做加減就可以了。柴胡黃芩半夏,有時癰膿生在很深的地方,比如在鼠谿部很深的裏面,或者平常生青春痘又擠不乾淨,此時要讓膿浮到表面上來時,臨牀上用得最多的就是小柴胡湯。開小柴胡湯的技巧在於柴胡重用到五錢,黃芩用到六錢,半夏兩錢就可以,半夏少一點,是不要把水利掉太多,黃芩去消炎,黨蔘跟柴胡等量使用五錢,這個處方最重要是後面要加桂枝與白芍,桂枝能夠行陽,利用小柴胡湯的方劑配合桂枝,就可以讓膿從半表半里肌肉中間浮到皮膚表面上來,這一段就要靠桂枝白芍。桂枝白芍等量,它就能夠浮到表面上,後面加生薑、甘草、太棗。喫這個下去以後,差不多一劑、兩劑,癰膿就浮到皮膚表面上了。當浮到表面上時,看到膿頭出來了,就把它刺破用火罐拔一拔,將膿吸出來,痛就止掉了,“膿成自潰,未成即清”,如果還沒有成膿,就會慢慢消失。

注:文中涉及到的處方僅供學習交流,不作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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