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二十一)

開學三個星期後的星期六,賈月乘車回家。回家的路程有些遙遠,也不能說是遙遠,而是有些費勁,家就顯得很遠。

從學校到車站有十多裏吧,要步行一個小時左右。學校在偏遠的郊區,車站在稍繁華的地方。當走到筋疲力盡時,就遠遠的看到了車站了,繼續提起精神再堅持一下,才能到。

到車站後,再坐一個多小時的車到達鄉鎮。堂姐所上的高中就在這個鄉鎮。賈月下車後先去學校找堂姐借自行車,然後再騎半個小時自行車才能到達自己所在的村莊。

有時趕上堂姐上課,賈月還要在外面等上一會兒,很多時候都是通過電話和堂姐約好。有時時間晚了,堂姐還會留賈月在學校喫午飯。堂姐見到賈月很高興,總會讓賈月講一講學校裏的事,有時匆匆見上一面,有時說很長時間,也說不完。

賈月和堂姐從小一起長大,現在走在了不同的人生路上。堂姐上高中,賈月上師範,不同的路,不同的人生。

賈月騎車回家,先經過奶奶家,再回自己的家。雖然奶奶從小沒對賈月照顧過,賈月小時候還遭到很多嫌棄,現在賈月長大了,奶奶見到賈月很高興,笑着問東問西,拿出零食給賈月喫。

賈月在奶奶家稍微停歇,就回到了自己家。父親躺在牀上,唉聲嘆氣地呻吟着,母親忙着家務。賈月明白父親的抑鬱症又犯了。父親抑鬱、躁狂,交替發作。這兩年似乎病的厲害,一年到頭很少停歇。

賈月聽到父親的呻吟聲,很心疼,也很煩躁。要麼好好下地幹活,要麼出去放羊也好,躺在牀上唉聲嘆氣,這算什麼。

賈月不明白父親爲什麼會得這樣的病。有時賈月認爲這是父親懶惰,還想得到別人的關心,故意爲自己找的藉口。說白了,賈月有時認爲父親是在裝病。

病了的父親,理所當然,什麼都不用做。地裏活,家裏活都是母親在做,母親一個人忙家裏,忙地裏,父親就躺在牀上睡覺,唉聲嘆氣。

有一年秋收父親又病了,十多畝玉米,父親幫忙運回家,就不能幹活了,母親一個人把玉米剝皮,十多畝玉米剝完皮,母親的十個手指甲全部掉光,手腫得很高。因爲父親的病,母親比別人多出多少力,多遭多少罪。

賈月進家喊了“爹孃我回來了。”就默默幫母親做家務。

家裏也有忙不完的活,餵了一頭牛,幾頭豬,還餵了幾隻羊,還養着雞。

家的面積不大,整個家亂糟糟的。

母親告訴賈月妹妹不上學了。賈月問母親:“妹妹纔剛上初一,怎麼就不上了?”母親說:“她自己不願意上的,感覺上學太難了。”賈月不相信。

妹妹下地割草還沒回來。賈月去地裏找妹妹。妹妹看見姐姐來了,很開心。賈月問妹妹:“聽母親說你不上學了,爲什麼?”妹妹說:“咱爹常年生病,我想幫幫咱娘。”“那也不能不上學?”“我學習也不好,家裏錢也不多,讓哥哥和你上吧。”妹妹說完,賈月再也說不出話,眼裏噙滿淚水。

從那時起,賈月感覺她和弟弟都欠妹妹的,她曾對弟弟說過:“我們倆個以後不管誰過好了,一定要幫幫妹妹。”弟弟也表示同意。

賈月明白妹妹,雖然學習不太好,但很好學,長大後還依然在讀書。父母不明白妹妹爲什麼不上學?他們一直認爲像妹妹所說不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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