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葦絮語送秋陽

週末,陽光普照。

難得慢下來看世界,決定給自己一個獨處的空間,於是就趕往河濱公園。其實,這是我去看父母的必經之路,每週都往來一兩次,可每次路過這裏,最多搖下車窗玻璃瞄幾眼。

今日,不同。

徒步從石階上下去,空曠的草坪上像鋪上了米咖色的地毯,踩上去軟軟的,還有些草莖脆斷的聲音。遠處的石的凳上坐着三三兩兩的老人。午後的陽光格外耀眼,明媚得不像是初冬。信步踏上鋪滿鵝卵石的小路,隨意地走着。再往前走,看到河邊零星的垂釣者,靜靜地蹲坐在一邊,眼睛或盯着魚杆,或望着河面,平心靜氣,願者上鉤。釣的不僅僅是魚,應該還有閒情吧。

轉過紫色花叢中的小徑,距離河邊一步之遙,清凌凌的河水倒映着碧藍的天空,水中竟有白雲的影子。我撿起兩塊小石頭,學着小時候的樣子,貓着腰打水漂,不料竟驚飛了幾隻暢遊的野鴨,它們穿着灰黑色的外套,猛地扇動翅膀,撲愣愣幾下又迅速降落,向對岸游去。

忽然,一簇簇蘆葦吸引了我,迎風的蘆花在飛揚,忍不住想起了《詩經.•秦風》中的一首詩:“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有位伊人,在水一方。溯游從之,道阻且長;溯洄從之,宛在水中央……”2500多年前,蘆葦有一個非常文藝範兒的名字叫蒹葭,《蒹葭》這首詩脫盡黃土高原的粗獷陳雄氣息,將人們帶到充滿水鄉澤國情調的渺遠空靈、柔婉纏綿境界之中,由於“秦俗強悍,樂於戰鬥”的緣故,秦風中的一些篇章往往激盪了一種西北邊塞的慷慨悲壯的聲音,修我戈茅,與子同仇,成爲它典型的音調,可是《蒹葭》確是秦風中引人注目的別調,也是古代愛情詩的絕唱。

一陣風吹來,蘆花絮絮低語,蘆葉由青變黃,蘆花飛揚如雪,溫婉質樸的外表,純潔明淨的心靈,穿越了兩三千年的時光,搖曳成不朽的模樣,用水邊的倒影表達着對和諧生活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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