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夜啼·何時是歸程》 正文: (壹) (貳) (叄) (肆)


      《烏夜啼·何時是歸程》

“文字家園”館長又出考題曰:詩友們,本期詞牌【烏夜啼】48字,次韻趙令畤體,注意兩處對偶哦。

我一看又是步韻,本不想寫了,一來費腦筋,二來魯迅說:“這個豔傳,那個步韻,比對於華屋丘墟,生民塗炭之慘的大事情還起勁。”

後來,我又想魯迅也不是句句都對啊,蕙女神也說:“我從未見過不犯錯之人!”

再說了,魯迅處於亂世年代,國家遭人侵略,國破家亡的時候,確實不適合天天吟哦詩詞。然,當今國富民強,自不可同日而語。

昨夜,有朋友問:“何日回江南?西北風別吹啦,笨狗!”餘老家在江南,我卻偏要吹着西北風,大家都不解,被問得多了,我也懶得一一作答。故以詩文寄平生,答覆諸位道友。

百度能查到的《烏夜啼》有幾種變體格律,今次趙令畤體的《烏夜啼·春思》爲其中變體一,其格律規律如下嘿斜體爲韻腳。

變體一

格律對照例詞:《烏夜啼·春思》

中仄中平中仄,平平仄仄平。中中中中平中仄,中仄仄平

樓上縈簾弱絮,牆頭礙月低花。年年春事關心事,腸斷欲棲鴉。

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中中中中平中仄,中仄仄平平。

舞鏡鸞衾翠減,啼珠鳳蠟紅斜。重門不鎖相思夢,隨意繞天涯。

              《烏夜啼》
昨夜高臺看雪,今晨陌巷聞花。垂病笨狗孤影現,陪伴啞昏鴉。
主喚頭擡腳崴,家離月掛紅斜。天地不仁生靈逝,魂魄去天涯。


正文:


                (壹)


九月初九,老媽打電話和我說:“阿杏,你們姐弟仨都不在家,我們兩個老頭怪孤單的。我養了一隻小白狗,鄉下土狗,還蠻可愛的。”

我說:“那還不錯啊!回家我給它帶些狗娘啊!”掛了電話,我就沉思,老媽爲何突然跟我說養了只狗,那是不是她意思想說我們姐弟仨還不如一隻狗。

是的,我們姐弟仨,都不願意結婚,我們都成了不婚族。我是老大,今年38歲了。早已經過了結婚的年齡,一開始還有人給介紹,自從35歲後,再也沒有人給我說媒了。

一來我脾氣大,二來我還不配合,三來我是個女權主義者。說實話,我從來認爲男女平等,奈何所見男人,都是貶低女人的低級趣味的動物,於是,三十歲那年,我就發誓不結婚了。

老媽老爸一開始會嘮叨,最後他們發現,根本說不過我,也就不再給我介紹對象了。算是徹底放棄了我,至於兩個弟弟,我就不好說他們了,他們的選擇,我作爲老姐,一向很支持。

說實話,我還蠻喜歡狗狗的,毛茸茸的非常可愛。我喜歡他們的聰明伶俐,還有忠誠與善良。

然後,我是不打算去養狗的,好像顯得我這個人孤單寂寞沒人陪一樣,我那麼多朋友,幹嘛不找閨蜜陪啊!

再不濟,我打電話給兩個老弟,問問他們的現狀也不錯啊!二弟在大西北,和我東北這裏天氣差不多,九月就開始變冷。

三弟在嶺南,大冬天都不用穿毛衣。雖然隔得遠,但我們姐弟仨,天涯若比鄰,也沒啥好孤單的。


                  (貳)


臘月初八後,公司業務漸漸冷淡了下來,不同於別的公司過年忙,我們公司過年就沒事幹,分批放假。

今年輪到我最早放假,臘月初九,我就買了機票,飛回了江南,我的老家吉州市,剛下飛機,我就聽到那一口吉州話,還是熟悉的鄉音,熟悉的味道。

在東北里三層外三層穿得臃腫,我初初回到江南,溫度立刻升了好多。我提着兩個大包,上車下車,不一會感覺到悶熱,甚至一陣頭暈目眩。我乾脆把羽絨服給脫了,我不能把自己給捂壞了。

當我風塵僕僕趕到家的時候,老爸還在擺弄他那倆破三輪,正準備出去收破爛。

老爸扶了扶黑框老花鏡,見到我時,平淡如水地說了一句:“阿杏,回來了!”
“嗯!”我答了一聲。

突然,一隻小不點撲上來,一陣亂叫,毛髮被老媽整理得根根順溜,我本想拿手去摸一摸。

這時,老媽走了出來說道:“別摸了!它認生!怕咬到你,又要花錢去打疫苗!”

我只好作罷,把爸媽的繼續拿了出來,交給了他們,然而他們似乎都已經對任何禮物都不太感冒。

嘴裏說的永遠是那一句:“就知道亂花錢,買的東西都沒啥用,不如存起來自己養老!”

我還這麼年輕,他們竟然替我考慮養老了。我真是哭笑不得,卻也沒有辦法,子曰:不給父母臉色看最難。我還是不要表現出不高興的好。

孔子這個老頭,儘管對女人有意見,說什麼“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但是關於感恩父母這塊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我不能一棍子打死孔子。


                (叄)

臘月廿五開始,天開始下雪,並且一直下不停。很快大地白茫茫一片,大有“江山一籠統,井口黑窟窿”的感覺。

我們家門前約十米處,老爸開了一口水井,冬天一下雪,哪怕全世界白茫茫,井口永遠都是黑窟窿一個,因爲井底實在有點深。

小白狗陪了我幾天後,也不在老是朝我亂叫了,我們漸漸熟絡了起來,只是很奇怪,它這幾天有些萎靡不振,像是生病了一般,喫飯喝水都不怎麼主動。

我陪着它在雪地裏玩,它也是有氣無力似的,我真怕她一病不起,抵抗不住嚴寒一命嗚呼。可是,我說要帶它去城裏看病,媽媽又不讓,並且說:“本來就是一隻流浪狗,死了就死了吧,不用折騰,還浪費錢!”

既然老媽這個主人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話說呢?我不可能自作主張非要去給她治病,免得破壞家庭母女和諧關係。

二弟要二十八到家,三弟更是說二十九晚上才能回來。寫假裝忙碌的兩個弟弟呀,誰不知道他們是爲了躲避相親啊!

既然他們不讓我說出去,我也不好揭穿他們的小把戲,他們要的自由,他們自己爭取的同時,我作爲老姐的自然也會配合。

臘月廿六,一整天都沒到小白狗,我不知道她跑到哪裏去了。難道她還能跑迷路,我不得而知。

但是,二十六晚上,我站在屋頂上看滿天飄雪,卻是覺得雪夜美麗極了。我好像看到遠處雪地上,有隻狗狗的影子在慢慢挪動,但我又不能確定是不是老媽養的那隻狗。

第二天清晨,我起了個大早,準備去逛街。吉州的大街我一整年沒有來過了,上次還是去年底。

說實話,對於這條街我竟然有些模糊起來,因爲它是新修的道路,難免就和小時候上學的那條路不一樣,就連河道都因爲修路改了道,所以自然看不到一點兒時的影子,這也更加讓我對吉州模糊起來。

倒是因爲長期待在東北海衛市,對海衛市竟然比吉州都要熟悉起來。我邊走邊逛,竟然聞到一股花香,在這寒冬臘梅,大概只有梅花才能綻放如常了。

轉過街角,幾隻寒鴉站立在光禿禿的枝丫上,“嘎嘎嘎……”,叫個不停,像是催魂的黑無常。

突然,老媽養的小白狗在我眼前走過。她看也不看我一眼,筆直向着寒鴉方向走去,我學着老媽的樣子喊她:“東東,回來!”她卻是理都不理我。

她把頭仍然朝着幾隻烏鴉,腳步遲緩,像是步履蹣跚的老頭,又像是崴腳的少年。我看着它的狀態不對勁,感覺是越發病得不輕了。

一個十來歲小男孩笑着說:“姐姐,不要管它,說不定是染了瘋狗病!”我笑了笑沒回話。

…… ……

              (肆)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隻狗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他們也不願意拖累主人,然而自己流浪去了。

但我確實知道,每隻貓老死的時候,總是把自己藏在一個任何人找不到的位置,慢慢等待上帝的審判。

我看着小狗斜躺在歪脖子樹下,再也不走了。她是想陪着樹上那幾只悲鳴的烏鴉嘛?我不得而知,但我看不得這離別的場景,因爲我的眼裏已經滿含淚水。

我於是也不再看他們,轉身回家而去,大概老媽的早餐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吧!冬天沒啥好喫的,但就算幹薯片就蘿蔔鹹菜,那也是媽媽的味道,喫來特別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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