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到有的青春到這裏就結束了

文|玊爾路19號信箱

寫於2021年11月17日,並收錄在信箱“心情驛站”板塊,爲原創內容,勿侵!謝謝!

從無到有的青春到這裏就結束了

“喜歡你的時候是真的很喜歡,可決定放棄你的時候卻也是真的很心痛”

-題記

關於她的青春,

有人說,重蹈覆轍;也有人說,遇人不淑;還有人說,撕心裂肺......

(一)

十五六歲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與她相仿的男孩子,年少無知,青澀懵懂,總以爲那是“愛情”,總以爲那是“白月光”,以至於後來的三年,每每想起,心總會隱隱作痛。

決定離開的那一天,她意外弄丟了她心愛的吊墜,蹲在教室外的走廊裏,哭的像個孩子。

同學們都勸她說,找不到就另買一個戴吧,唯獨她的好朋友,默默地抱着她,跟她說,哭吧,哭完了就結束了,哭完了就好受了。

從那以後,她變了,變得不再親近人,變得不再相信人,也變得不再逢人就笑。

我們都說,從來沒想過有哪一天,她會突然變成截然不同的她。

在那之後的每一天,我們輪換着每天下課去她教室陪她,陪她去食堂喫飯,陪她去操場閒逛,陪她回寢室休息......恨不得直接把她裝進口袋,去哪哪兒帶着。

平安夜那天,這座小城下了雪,教學樓外面的松樹被白花花的雪覆蓋,像極了聖誕樹。

也正是那一天,她跟我們說,我放棄了,不是因爲不喜歡了,而是因爲我突然發現,喜歡到頭了。

她說,我跟他說分開,並不只是因爲他和別人在一起了,是我覺得,與其消耗三個人,不如我先放棄,我可能也沒那麼喜歡他了,只是一想到他的暖不再是給我一個人了,我就覺得痛。

(二)

十八歲生日那天,那個男孩給她打來電話,那是他們分開兩年來唯一一通電話,他祝她十八歲生日快樂,他也祝她高考順利。

她說,或許是真的久了,他給我打來電話祝我生日快樂的時候,我也沒再覺得是否重要了。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的她,在他掛斷電話的下一秒,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再次哭成了淚人。

高考結束後的某一天,她突然跟我們說,我好像,找回曾經的我了。

那天開始,她會主動跟我們分享她的每一天,分享她在家的日常,分享她出門碰見了誰和誰玩,漸漸地,我們發現,是十五六歲的她回來了。

曾經不能提及的名字,也隨着她的釋懷,慢慢的都能自己講出來了。

那一年,她大一。

(三)

二十二歲那年,她突然跟我說,她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我暗自爲她高興,心想她終於敢面對心底的那層結痂了。

她說,他很好,很細心,他會記得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和他在一起,我好像會習慣性的想要去依賴他。

她也說,可我也怕有一天會失去。

她說,因爲曾經經歷過一次,所以第二次就會變得格外小心。

我猜,那時候的她,可能真的是愛慘了他,所以纔會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帶到了我面前。

可我也暗暗害怕,怕她會再次墜入深淵,也怕她會重蹈覆轍。

關於對他的描述,她是這樣說的,

“他是一個不會把愛掛在嘴邊的男孩子,但他會默默記下我的喜好,會在起風的時候悄悄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會在逛街的時候怕我不好好看路而緊緊握着我的手......”

她說,有時候我都覺得他把我寵到了骨子裏。

聽她這麼說,我狠狠地意識到了,她是認真了。

可她也說,關於喜歡他這件事也只能到這裏了。

我問她爲什麼,她說,從朋友到好朋友再到戀人可能只在一瞬間,但要是從戀人再變回朋友,那花費的時間可能就不止一點兩點了。

我原以爲,她的青春也就到這裏了。

(四)

許久後的某一天清晨,她跑來哭着和我說,她累了,所以她和他說了“放棄”。

她說,我一直以爲我已經足夠了解他,可隨着時間,我發現我對他一點也不瞭解,或者說,我沒理解過他。我一直覺得他不夠喜歡我,讓我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性子,我跟他沒事找事,跟他無理取鬧,跟他......可我卻忘了,他是個男孩子,也需要被理解,所以我決定放棄了。

我說,只是因爲你的原因嗎?

她說,也不是吧,兩個人本就不是很相熟,本就都不太瞭解,剛開始會覺得什麼都是好的,可時間久了,他會累,我也會,而且,兩個人好像都各自不喜歡了。

那一天,她再次哭到泣不成聲。

那一幕,讓我彷彿看到了十五六歲時那個蹲在教室走廊裏哭的像個孩子的她。

她說,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因爲什麼,我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兩次還都是以同樣的方式結束,我不知道我是真的因爲之前有了陰影,還是因爲曾經太過於喜歡他。

她說,我都不確定,我是喜歡多一點還是習慣多一點,我明明真的已經做好了說“放棄”的準備了,可還是在說完之後,會覺得胸口好疼,會想哭。

我沒再多說也沒再多問,只是靜靜聽她在我身邊哭。

記不清她最後是哭了多久,只是記得她的眼睛變得紅腫。

她說,你知道嗎?我好像也不是不喜歡了,我只是沒曾經那麼喜歡他了。我喜歡他的時候我真的是喜歡到了骨子裏,可我現在,也真的是痛到骨子裏。

她也說,可能那句“合不合適比喜不喜歡更重要”是對的吧!

許久之後,我按耐不住,再次問她,真的只是這樣嗎?

她說,可能也不只是,只是有些東西回憶起來,只會更難受。

她不肯多說,我也沒再繼續追問,我怕她一時承受不住,再變成曾經那個鬱鬱寡歡的她。

看着趴在桌子上泣不成聲的她,我有一瞬間都想給她一巴掌,好讓她清醒清醒。但在看到她紅腫的雙眼時,我又開始心疼她了。

沉默良久,她說,很久以前我就有過要放棄的想法了,可在他哄我的那一瞬間,我反悔了,我想,一個對我這麼好的男孩子,又怎會沒喜歡過我呢?

她還說,他跟我說他喜歡過我,可他也跟我說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慢慢不喜歡我了,可能是因爲種種作鬧種種不合吧,他漸漸開始有了反感的念頭,久了才發現兩個人真的不合適。

我說,那你呢?是因爲不喜歡他了還是因爲他的話讓你一時崩潰了?

她說,可能,許久之前,我就也開始慢慢不喜歡他了吧!或許我只是習慣了他的庇護吧!

我追問道,真的只是習慣了嗎?

她說,我不確定。

她說,我們之所以說要放棄,友好結束,一部分是覺得兩個人不合適,也沒了曾經那份喜歡,另一部分,也有家庭原因吧,兩個人在一起,總是要考慮一下家庭因素的吧,更何況年齡到這兒了,也應該考慮了。

我知道,我問不出什麼了,但我也看得出,她是有顧慮的。

我和她在一起近十年,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小動作甚至每一句話的每一個字,我都能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我也知道,她不想說的,任誰來問,她都不會多說。

(五)

後一天的凌晨三四點,睡夢中的我,收到了她的微信,她說,“給我一片安眠藥一碗安神湯吧!”

我突然一下子害怕了,害怕她會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於是我給她打了電話,怒問她,爲什麼要這個?

她說,我只是睡不着,一遍一遍的在睡夢中驚醒,醒了以後想繼續睡,可是怎麼都睡不着。

我說,抱着你的娃娃,不要想別的。

她說,我真的沒有多想,我怕我自己亂想怕我自己難受,我早早的就睡了,可睡了沒兩三個小時就突然醒了,我真的是困得,我一直都是閉着眼讓自己試着再繼續睡,可我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還一直在發抖,一直在發抖,我把我所有的娃娃都放在了我的被子裏和我一起睡,可我還是找不到安全感,我一直耗到凌晨兩點才慢慢睡去,可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醒一次,一直反覆不停......

這一次,她沒有哭,反而異常平靜,平靜的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與她無關。

片刻後,她說,是怕我會想不開做些對自己不好的事吧!

我說,是。

她說,怎麼能不難受呢,怎麼能當沒事人呢,只是我知道,我的情緒不應該強加到別人身上。

她說,我真的沒有不好好對自己,我真的只是睡不着,纔會想說,我可能需要一片安眠藥一碗安神湯來幫助自己入夢,讓自己睡個好覺。

她說,所有人都知道我惜命,我纔不會做那種傻事,我又不是三歲小朋友,又不是腦子有病。

我說,你能知道這個道理也是好的。

她說,我的青春啊,從無到有的青春啊,到這裏真的就要結束說再見了。雖然會有些痛,但仔細想想,曾經一起經歷的那些,也算是美好的。

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哄她勸她,亦或是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她開口說那些冠冕堂皇的所謂的安慰詞,於是我就跟她說,出去溜達溜達吧,總是要見一下暖洋洋的大太陽的。

她說,我知道,你一直都擔心我會重蹈覆轍,不過,這一次,我會努力不讓自己變成曾經那個我討厭的樣子,哭完這一場,我會努力好好喫飯好好休息好好過我的每一天。

我說,別逞強,我們還都在陪你。

瞬間,她又哭了,她說,我好像很久沒聽到有人跟我說“別逞強”三個字了。

我說,如果不想笑不用迎合別人,如果真的是碰到熟悉的人,那就先假裝一下,回過頭就回歸自己,別勉強自己。

她說,我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朋友了,我知道我現在面對着什麼,我也知道我應該要學會接受的,更何況,我也說了放棄了,不愛了。

我看得出,她在強忍,但我不會拆穿她。

我只是想告訴她,有些人的出現只是爲了給你上一課,也有些人的出現只是告訴你你很好騙,還有些人的出現只是陪伴你一段時間,更有些人的出現則是爲了治癒你。

故事就先寫到這裏吧!

故事的結尾,我想給大家分享一段傅首爾說過的話,

“你要相信,我值得被愛,我值得被善待,你要相信,付出真心沒有錯,真心對一個人好沒有錯,你不愛我了,但我還是愛着你啊,這也沒有錯,我們今天過不去的,無非是頻繁兩個字,總是遇到錯的人,爲什麼我每次都當真,但這又如何呢?愛情不就是我敢喜歡又敢離開嗎?得到時我珍惜所有,失去時我努力釋懷,電光火石我沒放過,遍體鱗傷我不認錯。”

“最終你會遇到一個長情又溫暖的懷抱,你會明白,有些人就是用來錯過的,最值得留住的是那個深情的不計得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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