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風叫嗚了嚎風!
東北的雪叫重如鵝毛!
東北的男人叫傻大個子!
東北的女人叫大嗓門子!
貓冬的日子,精明的女人把小麻將桌敲的叮噹響,傻女人把針尖磨得鋥光瓦亮。
棉褲,東北的專利產品!
小時候,老媽給俺們姐仨個熬夜做棉褲,怕上學路上凍出鼻涕。一針針縫進粗布棉花裏,因爲蓄得棉花厚,針尖穿不過來,老媽中指帶上姥姥的頂針。針鼻兒被頂針的小貓眼洞一叫勁地頂一下,針尖亮點立馬冒出粗布。
老媽做針線活不算是巧手,所以頂針常不離手,日久壓骨,中指有了頂針的座位,一圈歲月慈愛的證據。
現在,老媽的眼神引針都要戴老花眼了,頂針的座位還是那樣明顯細於左手中指。
俺大姑娘常問老媽,小姥,你的這圈圓印啥時候能長回來,跟左手中指一樣粗呀?老媽滿臉褶子像花開一樣燦爛的笑着說,啥時候也不趕趟了,姥啊,這手都伸不直溜了,還長回來一殷粗,幹啥?沒用了,姥,老了……
現在,俺拿起了針線做棉褲,不習慣戴頂針,嫌磨手。
棉褲,東北人離不開又愛不上的服飾。
立冬雪飄,三九天冷得牙根都透風,俗話說三層單不如一層棉。棉褲雖然穿上身顯得腰及腿臃腫,但貼身,暖和,溫度絕對高過羊絨毛。
美在正地方,就是不讓身體承受疼痛,露臍露踝的人,再美十年就可能要美出一身風溼寒氣病根了。
俺的手工棉褲顏值不咋地,但孩子不挑剔,喜歡就好。兩姑娘樂呵呵穿着俺一針一線愛意滿滿的棉褲去上學,俺心裏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