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遇見,聽見愛》第三章:站隊

葉如清,公司第二批管培生,考研失利搭上大學畢業生雙選會最後一班列車,她算得上是過五關斬六將留在了這家新三板上市的化妝品公司。

能留在大學四年生活的華城,安家落戶,這是葉如清和她男朋友趙揚青共同的目標。可奈何現實總是事與願違。

當她在沮喪地查到與國家線只有1分之差的考研成績時,趙揚青卻抱着她原地歡呼,在那個簡陋逼仄的出租屋裏高聲呼喊,他考上了!他考上了華城的最高學府研究生,這對於有抱負的他來說,是應該值得慶祝,值得歡呼。

藏起自己的失落陪着男友暢想讀研的美好時,她不得不調整自己的方向,好好工作。當她在工作中賣力實現抱負時,卻收到學校的男朋友發來的分手短信。滿身疲憊的她,只覺得連倉庫裏飛揚的灰塵都在嘲笑着她。是啊,已算高知的男友,哪能是自己配得上的呢?拼命忍住不流淚的她,那一晚在賣場盤了整整一晚的貨。

關鍵時刻能救命的還得是靠譜的閨蜜申宜婷。特意調整了經常出差的工作,把她帶離了那個充滿過往甜蜜回憶的房子。當兩個姑娘在佈置溫馨的小兩室新居所裏喝酒慶祝時,葉如清才終於痛痛快快地宣泄出了所有的委屈情緒,她不明白,躲過了畢業就分手的魔咒,怎麼還是沒逃過現實呢?

曾經的海誓山盟在時間的河流裏終化成泡沫,消失在黎明前的暗夜裏。她還是應了那個該死的魔咒,若不是那個可惡主播的胡言亂語,她豈能在這種無稽之談裏反覆受傷?

喝得醉醺醺的她,嘴裏依舊在咒罵那個該死的男人。是趙揚青?還是他?誰知道呢?誰讓葉如清這個虎妹子,有酒膽卻沒酒量,哪會記住她想記得誰?又要忘記誰呢?

原本計劃靠自己能力闖出一番新天地的兩個姑娘,卻又被現實潑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申婷宜出差地市路上,碰到偷行李的慣偷團伙,爲了保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被推下中巴車的她摔斷了腿,直接被在小城做公務員的父母包車強硬地接回了家。

而回蕩着兩人豪言壯語的房間裏再次留下葉如清,一個人孤單單地抱臂痛哭直到天亮。如果說生活裏處處驚喜,那爲何留給她的只有驚,卻沒有喜呢?現在的這座城裏,她除了自己還有什麼呢?

如果說現在被外派去做新公司籌備工作,是不是會有新的轉機?葉如清躊躇着。楊誠約見她所說的話,她牢牢地記在心裏:你是個目標明確的姑娘,能有一個好老師幫帶,這是多難得的機會。記住要多聽,多看,多學,少發表自己的觀點。

也許對處於低迷狀態的葉如清來說,最適合不過了。向來就是樂天派的她,總會在哭過幾鼻子後活力四射,大學那幾年校學生會祕書長的鍛鍊還是練就了抗壓能力的。要說,雖然搭檔是她極不情願合作的人,那還不是自己口無遮攔犯了職場大忌怕被他穿小鞋?

說起這件事,葉如清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是女孩子們聚在一起閒話,對着年會現場大放異彩的青年才俊戚瀟評頭論足時,葉如清卻對着話筒裏傳來的磁性男聲嗤之以鼻,“這種中聽不中看的繡花枕頭,值得你們這樣犯花癡嗎?還要安排咱們和他一桌喫飯,真是讓我難以下嚥。”

難得碰到會對公司統一公認的男神持不滿意見的人,大家調侃着是不是自己暗戀無果被傷了?受傷?笑話!葉如清才懶得去理這種閒話,便自動請纓去當了年會禮儀,自然避開了她所謂的瘟神戚瀟,卻不料她的豪邁厥詞一字不漏地傳到戚大神的耳朵裏。

這個葉如清,看來自己有必要見識見識,對自己何來這麼“高”的評價?不喜歡理會閒言碎語的戚瀟,在大家的嬉笑恭維聲中,卻在試圖搜尋這個神祕人物葉如清。

知曉葉如清脾性的都知道,她是有特殊癖好的人,不喜歡看臉,卻喜歡聽音看人。對於有低沉嗓音的男性聲線,她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要不然,她怎麼能在大二的廣播站裏憑一句廣播稿的聲音便追到了趙揚青呢?

大學時每晚必聽90.0的午夜情感電臺的她,爲了能接線主播每晚3個連線名額,葉如清連續撥打了半年,才終於被點名連線。激動到語無倫次的她,組織好的語言,瞬間便淪陷在了磁性的男主播的聲線裏,忘記了自己組織好的臺詞,只冒昧地吐出一句:“夜聲,我喜歡你!”

而電波那端,溫柔的聲音卻變得犀利,全然不同每晚徐徐勸導的那個人。“隨隨便便道喜歡的女生,怎麼會有真心?怎麼可能收穫幸福?......”

“你胡說!我,我討厭你!......”

沒等她心心念唸的主播說完,葉如清慌亂地掛斷電話,止不住地抽泣,也許她就是個笑話吧?不過是想對着這個自己幻想過無數次完美聲線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幸福,討一份好兆頭。他不是講情感的嗎?爲什麼直接這樣下了定論?她不過是剛談了戀愛,怎麼會收到這樣的“祝福”?她可是依照他的聲線找到了趙揚青,那個淵博、如春風般的男人怎麼能這般斷定她的幸福?她恨恨地扔掉了收音機,發誓再也不要收聽這個節目,有着這種聲音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對,亂講話的情感主播夜聲,始亂終棄的趙揚青,他們都不是好東西。

要知道,沒有愛情,她還是有熱情奉獻在工作上的,怎麼說大學時風光的社團經歷還有活動舉辦經驗,對於葉如清來說都是手到擒來。踏實、肯幹、靈活,這是楊誠對葉如清最貼切的評價。

纔到公司半年多時間,從導購到店長,從店長到品牌經理助理,她是輪崗時間最短,適應能力最強,綜合評價得分最高的那一個——佼佼者。

程莎借巡店機會私下探過葉如清口風,“清清,總是在領導那裏聽到對你的好評,想說調你去總部,你怎麼想?”

葉如清平時聽到店鋪那些女孩們八卦新聞,也知道話題中心人物,雖不知道其中利害關係,卻也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程經理,謝謝您和總部領導厚愛,目前我對業務和產品都不熟練,還是需要在店鋪好好沉澱。”

雖然並未表明立場,葉如清卻被站了隊。站隊?自己還未搞清楚是什麼情況,卻迎來了楊誠的私下約談。

外派?調崗?我是不是犯錯了?這是葉如清的第一反應,她沒有魯莽地當面詢問緣故,卻在楊誠開誠佈公的態度裏聽懂了弦外音。

程莎對外說明想要重點培養的人才,豈不是正好合老闆心意?

葉如清這才明白,自己誠懇地工作迴應卻被程莎當作拒絕她的橄欖枝,這話讓剛進職場的小白一頭霧水卻不禁冷汗連連。

這又給對職場充滿幻想的葉如清上了紮實的一課。

管它呢!生活總是在給人迎頭一棒的同時遞上點小驚喜,也許這次自己會有幸碰到呢?

楊誠給她的資料,葉如清認真閱讀並細緻地做好分類,前期需要準備的工作也在楊總監的指導下取了經,需要提前溝通的事宜也都做了電話溝通,唯獨那個她心有慼慼的戚大總經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葉如清爲了能確保自己不“死”在蘭城戚瀟手上,又惡補了一下他的喜好和行事風格。

看着公司宣傳冊上戚瀟的照片,脣角掛着淺淺的笑意,一雙透澈明亮的雙眸蘊着無窮的吸引力,挺拔的鼻樑,星劍的眉,無框眼鏡卻爲他增了幾分書生氣,帥氣的面容難怪讓公司女生們集體犯花癡。葉如清不自覺地抖落着一身雞皮疙瘩,好似那張照片裏的人是牛蛇鬼怪。

他的語錄:把自己當自己。葉如清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起來,把自己當自己?誰不是把自己當自己呢?難不成當成別人?真是笑死人。她哪會懂,講這句話的人是何用意呢?

嚴謹?怎麼看不出來他的嚴謹在何處,明明講了病句嗎?葉如清雖嘴上發泄着不滿,卻依舊認真記下戚瀟嚴謹、守時、不近人情的行事作風。

也罷也罷,自己確保不觸雷就好。葉如清意氣風發地整理好行李,明天將會是新的開始。

可,天不遂人願。

動車晚點啦!我的天,把自己收拾得妥妥當當的葉如清,拖着行李箱卻在人滿爲患的候車大廳裏急得跳腳,趕最早的一班列車,居然中了頭彩,晚點?這是玩我的吧!看着滾動字幕晚點30分鐘的消息,葉如清的心跟着跳動的紅色字體上下顛簸,右眼皮不受控制地顫動,看來充滿希望的第一天,出師不利啊。

爲了確保不被戚瀟詬病,她還是乖巧地發了信息報備,看着毫無迴應的對話框,她又在心裏問候了他不下十遍。

爲了不影響工作,出差的所有準備都是在店鋪工作結束後才收拾的。一大早不到六點起牀趕車,別說早飯,就連頭一天晚飯都沒顧得上喫的她,心中頓時委屈萬分,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她紅了眼眶。

“一次次的信心,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失落,所謂身心疲憊......,也許這就是命。”葉如清不知從哪看到的這句話,伴着無聲的淚在心裏一遍遍頌讀,她寄希望於明天,卻又在到來的天明時分承受着失望。

總會有轉機的,她還是願意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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