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病

10月19日,天氣陰涼,大約上午十一點半左右,先生突然病了,頭暈,嘔吐,耳朵裏像有一架轟炸機在轟炸,很快就全身乏力,渾身冷汗。

我們緊急送醫,在當地醫院治療了兩天半後,轉到省人民醫院,我隨行陪護。

這份差使對於早已習慣被人照顧的我來說實在是個很大的挑戰。我是個宅女,平時喜歡窩在家裏,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次來到省人民醫院,先生躺在病牀上,讓我獨自一人面對一切,心裏難免惶惶不安。

我無奈地在陌生的城市購買生活用品,嘗試着在偌大個醫院尋找各個功能室,學着預約、取號、打印檢驗報告、與醫生護士溝通……在洶湧的人流中東奔西突,應對核酸檢測、查驗健康碼、行程碼、辦理陪護證,忙得兩腳不沾灰塵。

他頭暈厲害時,還要扶着他上廁所,給他倒水洗臉泡腳,爲他洗衣洗襪。

更麻煩的是一日三餐。他一天要打好幾瓶點滴,到飯點了依然被束縛,不能親自去點菜喫飯。我每次出去打飯內心都十分糾結,站在飯館前,望着各式各樣的菜品,竟然一點食慾都沒有。我不知道他想喫什麼菜,問他,他說:“隨便。”有時心裏想讓他喫好點,可錢花了,菜品卻不如人意,喫飯也就成了一項任務,一日三餐,食不甘味。

先生的病情沒有明顯改善,依然頭暈、耳鳴、無聽力,走路不平衡,一個人沒有把握出門,情緒也比較低落,我心裏也很難過,又不知怎麼安慰他。看着平時意氣風發、雷厲風行的先生被耳病折騰得鬱鬱寡歡,恨不得代他生病。

除了飯菜的問題依然困擾着我,我已慢慢適應了陪護的角色,每天雖然很忙,但也不是特別累。

這天,護士來病房給先生打針,她很認真地對我說:“你的臉色很黃,最好去抽個血,查查膽紅素。”我沒在意,一直以來,我的臉色就偏黃,我笑着說:“沒什麼的,我就是個黃臉婆。”

那天妹妹和她的女兒萱萱來給我們送飯,還帶來很多好喫的東西,因爲她們沒有陪護證,不能進病房,就在下面等我們。我們下去見面以後,萱萱說:“大媽媽,你的臉黃黃的。”她們走了幾分鐘,妹妹打來電話說:“萱萱說大媽媽臉色很黃,估計是膽紅素高。她一再叮囑我給你打個電話,讓你去檢查一下。”

難道我的臉色真的很黃?我就着醫院模糊的鏡子照了照,似乎確實有點黃,臉、手、眼睛都黃,但又看不分明,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

星期一,先生要去中南大學湘雅醫院找專家問診,我陪同前往。估計可能要驗血,兩人都沒喫早餐。馬不停蹄地取號、找醫生、做檢查、看結果,一通忙碌下來已是十點多了。此時,省人民醫院幾次打電話催先生打點滴,我們匆匆打了輛車,黯然離開湘雅醫院。

火急火燎趕到人民醫院,把先生送入病房打上點滴,想着反正還沒喫早餐,乾脆去驗個血。

掛號,看門診,年輕的醫生不僅開了血化驗單,還讓做CT,肝膽胰脾腎子宮附件全做。抽完血,然後去約CT,結果約到了189號,前面只做到了104號,到預約臺問:大約什麼時候輪到我,回答是2分鐘做一個,即使按這個標準計算,也要等差不多三個小時,再去窗口詢問,說中午做完,我不知道中午怎麼能做完,也只好等着。

我又抽空跑到病房陪先生打點滴,又怕過了號,坐了一會兒,又急急忙忙趕往門診樓,纔到一百一十幾號。無聊等待,刷手機。

半小時後,血化驗結果出來了,膽紅素竟然是正常值的12倍多,紅細胞103,尿膽原高達140……這一下,人都嚇傻了。

一個人茫然地看着化驗單,不知怎麼辦纔好,心想還是去找門診醫生吧。剛上五樓,正好碰上給先生看病的主任,我把化驗單給他看了,他說確實有問題,還是掛個肝病專家號吧,結果掛了個78元的專家。這時,先生打完點滴不放心我,和我一起去找專家。專家看了以後,大筆一揮,讓我去肝病科住院。我們小心翼翼地問:“這是什麼病?爲什麼要住院?”她不耐煩地說:“我怎麼知道是什麼病?不住院搞不好命都沒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我們該如何應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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