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友們分享詩人“小刀“的一篇文章

拋開生命的時間意義

— 原創 —

拋開生命的時間意義丨小刀


我站在住院樓14層的玻璃窗戶前,眺望。 窗外城市房屋鱗次櫛比,畫面白天夜晚不同,晴光陰雨不同。人車穿梭如流,晃忽間,總覺得人世猶如一部膠片電影。時間如風,生命如沙,今日如昨。 沒有比在醫院裏,更能感受時間於生命的意義了。 在走廊過道意外地遇到作協王兄,瞭解到皆因老母親患類似的病留守醫院。寒暄中,忽然間我們親近了許多。 這樣的境況,我們自是談到生死。王兄用了李叔同的“悲欣交集”;談到離別,我竟聽出王兄語音有些哽咽。相比之下我倒是顯得漠然。我說欣然之意,無非是假定自己終會在不可知的空間以不知明的另一形式存在——如果你堅信。而悲慼之意,無非是對親人的不捨,更多是慨嘆自己這一生,在這個維度世界的悽苦何爲與不甘。 早上又是掙扎起牀。趕到數據中心參加一個培訓,聽了一會兒,突然想起早上沒喫早點,不由回味起樓下面館羊肉面的滋味來,便抽空溜了出來。 羊肉面我喫的很慢,一筷子一筷子喫的一絲不苟。彷彿我的時間漫長,就爲了品嚐這碗麪。 可我爲什麼不呢?既便我的老母親正在醫院病牀上躺着,樓上的培訓會正在開着,我的口袋裏塞着一張藥費催交單和一張去血站請批的輸血申請單。我不僅要趕到血站去審批,趕到醫院去陪護,還得趕回八中去陪讀,晚上還要參加詩社的節目排練,其間再抽時間見下思念的女兒。 可我爲什麼不專心細緻地,去喫完這碗麪呢? 甚至其間,我還耐心地在手機上閱讀完柴靜的一篇文章《我爲什麼不回山西》。 甚至晚上,我終於所有事畢躺在牀上時,還在想着這篇文章——柴靜的文字表現方式,換我會如何寫。 只是我並不去想她敘述的事件本身,當一個萬人皆知的現實被一個人毫無作用的書寫出來,無非是被再多點的萬人知道。時間累積的痛,只有時間能平。 萬物皆有生命,拋開生命的始終,時間毫無意義,昨日明天,過去現在,時間本就不需存在。 時間只是人爲設想的主觀概念,只不過它的建立卻使事物有了起止,長短,快慢,速度之分。但只有起止存在,其他都是虛無,時間從未改變。就像這醫院的病人,垂死與恢復,時間從未停止撕去他們生命的日曆,一分一秒,一天一張,包括你我。 沒有了我,我的時間就不存在,沒有了你,你的時間就不存在,沒有了這個世界,時間去了別處。 沒有生命的時間毫無意義。 慟哭的人送別一個不會再哭人,我在牆角坐下來,玻璃窗上的我看着我。 我聽見他在讀塞涅卡:“我們何必爲生命的片段而哭泣,我們整個人生都催人淚下。”

一一一一

讀完這篇文章,想起“宮崎駿《千與千尋》中講的一段話。


已經走到盡頭的東西,重生也不過是再一次的消亡。就像所有的開始,其實都只是一個寫好了的結局。

            ——宮崎駿 《千與千尋》


是啊,時間也抹不平傷痛,傷痛隨着一個生命的逝去而逝去,然而它又去尋找新的寄主。能爲之傷痛的人,他也給別人帶來世上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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