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聘嫋嫋十三餘,
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里揚州路,
捲上珠簾總不如。
——杜牧《贈別》
十二三歲的少女,就如杜牧詩中嬌嫩欲滴,色白如玉的豆蔻花苞,水靈靈的色豔可人。
當看到成熟開裂的肉豆蔻果實,會讓人浮想聯翩。有人罵杜牧太污。
肉豆蔻與杏相似,果實旁邊有一道凹槽,裂開後會露出一顆大大的種子,種子外面包裹着呈網狀的亮紅色假種皮,曬乾後的假種皮就是名貴香料。
肉豆蔻有很強的殺菌效果,能對抗包括大腸桿菌在內的25種細菌,自古以來就作爲食物防腐劑使用。它還是木乃伊防腐油的成分之一。
杜牧詩句中“豆蔻梢頭二月初”的豆蔻並非肉豆蔻,其實是指姜科山姜屬的多年生草本植物草豆蔻。
草豆蔻又叫白豆蔻,它莖、葉、種子都有香味,常作爲香料調理食物。
草豆蔻花在將開未開之際最美,杜牧用初開的草豆蔻形容體態嬌小、容貌清秀、玲瓏可愛的少女,着實讓俗豔的揚州歌妓相形失色,自嘆不如……
從此,“豆蔻年華”成了正值妙齡之年少女的專用成語。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想起一首歌《女人是老虎》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
老和尚有交代: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
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走過了一村又一寨 ,
小和尚暗思揣:
爲什麼老虎不喫人,
模樣還挺可愛?
……
老虎已闖進小和尚的心懷。
對於美,人不需要拒絕,也無法拒絕。不要怪小和尚,更無須怪杜牧。
草豆蔻花含苞待放時,有如初孕的少婦,古人叫它“含胎花”。這花苞中有很甜的蜜水,像水果有香味,我曾喫過。在古代還稱爲“香水包”。
廣東當地人會把含胎花當果品,用鹽水醃漬,再浸入甜糟中;或把它與木槿花同浸,經冬後呈琥珀色,是烹調食物用的“膾醋”。現在不知還有沒有人做。
草豆蔻有散寒止痛、燥溼行氣、溫中止吐的作用。喝酒的人酒後咀嚼豆蔻籽可去除酒味。
箭牌口香糖熟悉吧,它的配料就有草豆蔻。
王安石兒子王雱寫: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頭。
陸游有:小軒愁入丁香結,幽徑春生豆蔻梢。
再看杜牧:
聘聘嫋嫋十三餘,
豆蔻梢頭二月初。
豆蔻花花語:惜別、離別。
枝頭的豆蔻花很快就結籽。十三歲的“豆蔻”少女,很快就到十五歲“及笄”,古代女子年滿十五歲而束髮加笄,表示成年,又稱笄年。轉眼“二八年華”又來到。爲人妻,爲人母,光陰似箭。一切都那麼短暫,那麼寶貴,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