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週歲,生日快樂

5:30起牀,加工蔬菜,烤火腿,切水果,熱牛奶,烤煎餅。

6:14擺上餐桌。

6:20叫醒你。你嘟嘟囔囔着沒睡醒,不要起牀。

6:30燙好毛巾拿進你的臥室再次提醒你要遲到了。你極不情願地換好衣服光着腳坐在客廳生氣。

6:37,你繼續滿臉不高興發着牢騷,你說覺都沒睡醒喫什麼早餐,不吃了。

6:40,你拿上摔上門氣哄哄地出門去上學。我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餐桌的早餐有些涼了。煎餅嚼在嘴裏有點硬,蔬菜有點淡,牛奶里加了蜂蜜,味道有點怪。

今天,只是萬千個平凡日子裏的平凡一天。可今天是我的生日——38週歲。

這個早晨我感到傷感。這份傷感不是因爲寂寞的早餐,也不是因爲關門的聲音太響。我傷感,因爲我把38歲的自己弄丟了。

我像是一個附屬物。依附在一個叫“家”的名詞和概念上,依附在來自外在的認可和褒獎上。我的失落、鬱悶和挫敗感的源頭,我的驚喜、快樂和成就感的源頭,既不獨立,也不獨屬於我自己。

其實這樣也好,你不勉強自己喜歡我做的早餐,從明天起,你可以像其他中學生一樣,睡到6點40起牀,拿點硬幣衝到樓下買個包子或者別的啥,一邊啃一邊往教室跑。而我,也不用勉強自己扮演慈母,做我不喜歡的營養愛心早餐。

這樣真的很好,世上唯愛與尊重不可強求,哪怕是母子亦然。你不用假裝孝順,而我,必須先做好自己,然後纔是你的母親,是這個家的所謂賢內助。

就這樣吧,38週歲了,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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