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爲什麼需要悲劇藝術/隨想

我們爲什麼需要悲劇藝術 | 古劍

前幾天,微博上的知名攝影博主鹿道森(本名:周鵬)跳海自殺了,臨死前“鹿道森”在微博上發佈一份5000字的“遺書”,說自己是“農村,留守兒童,山區孩子,校園霸凌經歷者,攝影創作人,獨居青年,追夢的人”在這份遺書中,鹿道森重點談了自己童年遭受校園霸凌的經歷和對原生家庭缺愛、貧窮、父母不會教育的不滿。

和朋友喫飯的時候,聊起這個事。一開始大家的關注點都在原生家庭、內卷之類的話題,我忽然說:“如果在古代、或者民國時期,類似這樣經歷的人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繼而又說起抖音、刷劇:“我們現在的視聽作品太缺乏對現實世界的真切關照,太泛娛樂化了,讓每個人都覺得世界很美好,世界就是那樣的。回頭一看,就我不是。”

也有人反駁:“現實那麼苦,還要看那些苦情戲嗎?娛樂一下不是可以獲得短暫的忘卻嗎?”

我想:“糖很甜,但不能治病啊。生病了還得吃藥。‘良藥苦口’。”

曾幾何時,那些拍《黃土地》、《活着》的導演不見了,而拍《小時代》的導演層出不窮。

那些拍現實題材的影片,只能參加影展,無法上線影院。

無可否認,這幾年我們國家獲得了極大的發展,社會進步日新月異。但發展中歷史的帳、不平衡的帳不是一下就能還完的,需要一個過程,甚至是漫長的過程。我們不能用眼前的、一小撮人的生活做參照來定義自己的生活。這是現實層面。

從哲學層面來講,人生本來就是個悲劇,因爲“人必有一死”是絕對的、永恆的、本質性的,它成爲人類共同的遭遇、集體的命運。而悲劇藝術可以讓人感覺不那麼孤單,讓人知道,世界上受苦的人各有苦楚。而且,悲劇可以淨化感情:悲劇力圖使觀衆產生憐憫和恐懼,但憐憫和恐懼不是最終目的,而是要通過它們,使觀衆的感情升高一層。當觀衆離開劇情走向現實生活的時候,不會處於眼淚、唏噓、緊張之中,而是比看劇之前更平靜,而這種平靜與走進劇場之前的平靜相比,感情應該更聖潔一些。

“在絕望中孕育一種更高的生活。”

中國的“糖尿病”患者已經超過1億,未來會更多。但我想,精神的糖過量者更多,不如多喫點粗糧、多喝點苦茶以正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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