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文化音符

推薦編輯縷縷芳香

推薦理由作者以凝重的筆觸,字裏行間滲透着地道的鄉土鄉情,呈現出充滿生命氣息的秦腔文化。秦腔根植於當地的傳統文化,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蘊,深深地紮根在讀者的心中。


秦腔對於陝西人有着不一樣的感情。它就是有味有魂。到底有着怎樣的味道怎樣的魂,帶着好奇心,我讀了賈平凹的《秦腔》。

這本書獲得矛盾文學獎。是一本厚重鄉土氣息濃重的故事集。

書中講述兩條線,一條就是原汁原味地秦腔的前世今生,來龍去脈,紮根於農村紮根於農民心裏如此之深。以白家白雪爲代表的秦腔演員,對秦腔熱愛,傳承發揚。書中演繹着古老多部經典秦腔戲曲曲目的唱詞,有的還用曲譜寫下這些唱本曲。可見作者對於秦腔的喜愛和寫文下的功夫。

在壽宴,婚宴,喪宴,開業典禮等等民間的大事情中,老鄉們請來秦腔劇團助興。在當地十分流行。秦腔一吼,氣勢恢宏,那濃濃的鄉音鄉情,都被吼聲,催發出無窮的情感擴充和胸腔共鳴,宣泄了人們喜悅和悲傷,愛情和無奈。至真至情至純至愛。

秦腔是沖天雷。在村裏喇叭裏播放,在收音機播放,在田間地頭,即使沒有音樂,隨便時候隨便的人就能吼兩嗓子,其他人就此沉浸在悠悠的曲調裏,沉浸在春水秋望裏,安靜了心緒,安撫了心靈。

對於秦腔發源之地的人們,秦腔是當地人的命。民間藝術的根,紮在秦地上邊邊角角廣闊田野。臉譜唱調角色故事唱本,無不深深印在每個熱愛秦劇人的心中魂魄裏。

另外一條線是清風街兩大家族的興衰更替,愛恨情仇。白家已落魄。主要是夏家兩代人,在近三十年的社會變遷中,爲清風街鄉親們,爲村裏大情小事操心勞碌的故事。

白雪嫁給夏家的夏風。兩代人在堅守土地與逃離土地中對抗和鬥爭。文脈以時代進步爲序,以芸芸衆生,生生死死家事爲線,展示農村的變化,農民的變化。無論個人怎樣變化,都與時代緊密聯繫。

陝西丹鳳縣棣花街是賈平凹的出生地。他19歲離開老家去了省城。文中很多故事以他老家棣花街爲背景描寫,以鄉親們親歷事件爲文脈絡鋪展開來。對於故鄉,作者有着深厚的情感歸屬和情感訴求。在最適宜的時候,寫了這篇文章,也是作者對家鄉一份深情凝望和記憶喚醒。留住了鄉愁留住世代祖輩的風俗留住鄉里鄉親的故事。

文章用時一年九個月。作者沒有幹別的事情。一日一日的寂寞地寫,難熬着寫,筆耕不輟。在文後的後記裏賈平凹寫到創作時心情用到“守候”兩字:讓守住靈魂的侯來監視我。

文章寫的厚重,用的情真,歷來都是作者辛勤寫作,自身文化儲備,細心觀察收集素材所成。更是一方水土的文化底蘊,純樸鄉情民風所賜。發現它挖掘它,義不容辭。筆墨中飽含深情款款,拳拳愛意,到處可見一斑。總之一句話,就是對那片土地的深深地愛。

寫鄉親寫鄉土寫農事寫田間勞作,寫秦腔寫土話寫葷話寫農人屋裏事。鄰居的家人的村裏的社會的,這些七七八八的事,土的掉渣的對話,情節平鋪直敘,這些都是極其真實的平常的活靈活現的,語言樸實憨厚,像極了身邊的張三李四對白。

雖然我沒有生活在農村,看了這樣一本《秦腔》,對70年代末到千禧年之間農村的政策農民所經歷的事,還是能夠感同身受。對作者的敏銳方向和犀利筆鋒很敬佩。特別是大段的對話,陝西特有土話,方言俚語,風俗鄉情,精妙的對聯楹聯,等等,造句遣詞表述,印象很深刻。總之文章是原汁原味,很地道很陝西的。

感知了那樣一片土一方水的人們,他們是真正的土地主人,是我們時代最需要關注最需要記住最需要了解的人。因爲他們腳踩田間,伏身勞作,風吹日曬,打理着莊稼,打理着自己生活,他們與土地親密接觸,是最懂得土地重要的人,也最渴望通過自身強大來改變貧窮面貌的人。

清風街的故事是碑,是你我故鄉的根和魂。記憶,時斷時續,時有時無,而文字是最好的記憶。它能夠喚醒人們,記住土地,記住鄉愁。

耳邊彷彿聽見秦腔裏的那一聲聲低吼,它是文化音符,也是人們心中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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