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安排好的一般,我們都按部就班地在自己是圈子裏旋轉。網絡會所的輕音樂輕輕地播放,如同緩緩的流水,這也是我喜歡這家網絡會所的原因之一。在別的網絡會所裏,充斥遊戲玩家們的謾罵聲,繚繞着吸菸者的雲霧,而這家網絡會所裏卻沒有這些烏煙瘴氣,上網的人不多,但輕音樂的播放讓人感動放鬆。
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在這裏上網了,因爲我已經下決心要離開H市了。不管這個城市給我怎樣的風風雨雨和悲歡離合,我對這個城市都充滿了某種感恩的情結。就如同和一個人分開了,內心的哀怨並不會化作仇恨一樣,情感依舊可以藏在心底。
我打開電腦,卻發現自己沒有心情玩遊戲或者做其他的事情。於是我打開音樂讓音樂來撫慰我這顆寂寞孤獨,又略顯浮躁的心。我一邊聽着音樂,一邊百無聊賴的瀏覽網頁。
“今夜我又來到你的窗外,
窗簾下你的影子是如此可愛……”
這是一首非常熟悉的歌曲,唱的人投入了深深的情感,聽的人早已心碎,淚流滿面。
但是在這飛速運轉的社會里,流淚只是我的想象而已,真實的情況是,我滿臉麻木。
一個穿着紅色制服的影子在我旁邊的電腦旁悄然坐下。一股清新的香水氣味鑽入了我的鼻孔,我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
這熟悉的身影,曾經給我帶來某些幻想。我大概也是爲了這熟悉的身影,在這網絡會所聽着傷感的音樂,但如今這是我最後一次在這裏上網了。
我用餘光偷偷的看着她,發現她也在瀏覽了某個網頁,彷彿也是心不在焉。有幾次她似乎偷偷在看我,但在我往她的方向偷偷掃去的時候, 她又迅速把頭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這是她第幾次坐在我的身邊了,但我們終究沒有進行過任何的交流,只有目光的偶爾接觸,也只有可能存在的心裏的漣漪。平靜的湖面曾經被一顆小小的石子激起過點點漣漪,但湖面恢復了平靜,不留下半點痕跡。
在上網結束準備下機的時候,我一半自言自語,一半對她,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在這裏上網了。我要走了。”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她臉一紅。
“哦,我搞錯了。故事好像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沒有開始就結束,真的是一種遺憾,爲什麼不開始呢?”
“也許一開始就會有傷害,不如不要開始。”
“一個人不要總是那麼悲觀嘛,不去嘗試怎麼知道開始就是傷害呢?就算是假希望,也會比沒希望好啊。”
“明白了,謝謝你和我說這麼多。”我站起來準備走了,這裏的故事已經有了結局了。
“你真的不和我再說點什麼嗎?”
“我們算是萍水相逢吧,我真的要走了。”
走出網絡會所,大都市的夢幻般的氣息迎面而來。雖然現在已經是將近十點,但是在這裏,夜晚只是另一種生活的開始,有人掙扎,有人歡心,有人痛苦,有人祈禱,也有人黯然離開。
我深深地吸一口氣,大吼一聲,然後不顧路人詫異的眼神,一邊唱歌一邊走向大街。
走到路口紅綠燈下的時候,我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看。她悄悄地來到門口,默默地看着我。
我朝她擡了擡眉毛,送給她一個淺淺的微笑。她以微笑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