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其“旧”,方有“新”

金克木先生1912年(恰在辛亥革命后)生,2000年新世纪伊始去世,去世前四天还笑着说“我是哭着来,笑着走”,是众人眼中的奇才和“老顽童”。

《旧巢痕》是金先生的自传体小说,腰封上印了一联:“人生识字糊涂始,烟雨尘埃旧巢痕”,生动地演绎了“人是时代的产物”,以及上个世纪中国大背景下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是以谓之“旧巢痕”。一个时代悄然谢幕,一个家族缓缓没落,在唏嘘底色上,是对旧时代旧家庭中各种关系、各人命运的入木三分的刻画。


全本都精彩,而我最喜欢第二十一回“新风旧俗——“此回写新旧交替,两者并存。既非一个排斥一个,也不是二结合。旧巢之痕写的当然是旧,但不是挽歌,也不是悼词,不是送别,没有依依之情,又不是憎恨,深恶痛绝,只是用小孩子眼光看世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又不明真相,靠说书人插嘴,评书人饶舌。一个世纪轻易度过。”

所获有三:

一、新旧更替必然发生,大的新旧更替(时代、社会乃至个人生命)是不以个人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在发生的时候,只能坦然接受和面对,即发自内心的认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二、在大的新旧更替背景下,个体无法改变大环境,但可以改变自己接受时候的心态,也就是坚定地“向前看”。

三、新与旧,真与假,好与坏,三组对比概念并没有必然联系,旧的终结不一定是因为它是假的和坏的,正如新的未必是真的和好的。个体在微观层面上还是要主动去做自己的判断和选择,所谓“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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