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部)
3，農用車翻坎
家屬拿古話壓囧司機，說遠走不如近爬坡。囧司機經上兩次打擊，現在是颳大風喫炒麪-張不開嘴。到是想改行不開車的，怎奈別無他藝可發揮？
加之人個個小，下力的活天生幹不來，開車是四兩撥幹斤的機器做功，他只須按要領輕輕操控一下，含金量相對下苦力總高那麼一星半點，或相差甚遠。
再說第一次運豬差點掉耳朵那事，歸根結底並怨不得他。怨誰？這話可不敢明說，關係到方方面面，對外只能說怨豬相游泳。
家屬非要霸王硬上弓讓開農用車，那就開農用車唄。這小車娃子不知有啥油水？家屬話又不能不聽，哎！囧司機再三拒絕瓦老闆返聘，奈何還是接手了小工地大老闆一輛鏽跡斑斑的農用車。
會來事的瓦老闆留話：“我這裏的大門遲早爲你敞開着，隨時歡迎你回來。出那點問題，從來就沒怪過你。
我去現場看過的，連幾戶老百姓都挺友善，撿點好瓦還讓拉走。車的損傷相信能修得完美如初，貨款損失也大不差一，勸你不要顧慮那麼多。”
無論瓦老闆怎麼諒解，囧司機都不好意思再回去，他認爲瓦老闆不過是婉言辭退。你越態度堅決，他越假意挽留，這就是城裏人的圓滑特點。
實際到時侯小鞋給你一穿，蹄子癢了非自己蹦不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哪有久幹不挪窩的？時間長了審美疲勞，不是八哥嫌樹八哥飛，就是樹嫌八哥八哥飛。
經體驗，農用車盡跑惡劣環境，囧司機憋一肚子火無處冒，風塵僕僕，下班勝過土狗子，上班不及農民工。必不可少要戴草帽，穿球鞋。因油亮的皮鞋跟本不適應工地鋒芒遍野，水水漿漿的場合。
他經常誤會是不是戰爭片看多了，不然，怎麼自己入戲了呢？眼前晃來晃去的水泥搬運工，都戴着蓋脖子的帽子，活脫脫就是個日本士兵。
雖說沒親歷親爲，在水泥庫看一天下來，皮膚就燥得難受。洗澡頻繁程度，憑月月水費翻倍，足以說明問題；
拉沙衛生狀況稍好點，但卸貨環境都差。不爬瓦礫堆必過沼澤地，基本卡子路，有時車到山前還沒路。幾次憋屈得想撂挑子，又愁沒好去處，慎重考慮還是撂不得。
任務趕得緊，人累個半死；任務斷檔，閒得發慌。半夜讓起牀，務必雷厲風行；熬通宵到天亮下班，還不能無精打釆，換淮，沒怨言纔怪。
袖珍個的囧司機，多次想對家屬說挺不住緊張無序、混亂管理、吆五喝六、大魚喫小魚、小魚喫蝦、蝦喫沙。
車軲轆打滑不能自拔也得想法拔；電話打爆，催貨像催命鬼。因不是所有工地具備儲料條件，惡劣山地只能現備現用，多拉少供。
這一大堆開農用車的限制，都是風風火火闖九州的大貨司機所不能適應的。端了人家碗，又不能不服人家管。受人家左右，能理解也覺得得憋。彷彿自己是高貴的上班族，被逼臉朝黃土背朝天，放不下架勢。
囧司機再次不想幹了，跟媳婦商量來商量去，媳婦就是不同意他跑長途。擔心受怕的日子過夠了，不圖大富大貴，起碼早出晚歸常見面。
由着野跑，真把我苦膽嚇破了。短短几年，兩次大事故，小糾紛不提。死裏逃生，還不夠我恐怖嗎？你當家庭主婦不是人啊？七情六慾都一樣的。
且不提道聽途說的:"十個有九個長途司機在外都學得沾花惹草，流裏流氣，不服管束。拿家室當空氣，家裏旗子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你囧司機小不點，是不是那樣的人，家屬心裏沒底？早想審問的。只要能限制外出，就不提了。
信口開河容易讓大家都不愉快。家屬心裏這麼尋思，從來謹開口慢開言慣了，一直沒明說，捕風捉影不好，將心比心，萬一冤枉好人，使自己下不來臺呢？多尷尬！
囧司機見和家屬沒有商量餘地，東一榔頭西一斧子瞎球扯，又不知道她葫蘆裏賣啥藥？
厭倦的拿農用車當捆仙繩，一言不發，悻悻然負氣上工地當土狗，供材料，做木偶，機械式程序化，指東不打西的當好農用車司機。
工頭早想找囧司機聊聊，今日正好逮住他沙車方量不足當開場白，耍威風，沒好臉色地揚言要踩他工資。
“本來工資低，又沒按月發放，你還踩價。做夢娶媳婦-美的你了！想咋滴！周扒皮復活？欺負我個個小是吧？"
囧司機從工具箱裏拖出根長撬棍，憤懣地懟一眼工頭，然後裝作敲打檢查車胎螺絲、底盤，一副帶屌不屌工頭的樣子。
莫若下最後通牒：“你要是甪商量的口氣提議料裝足些，能理解。再裝沙時，我跟人家打個招呼，要求保質保量，不能厚此薄彼，兩隻眼睛看人，害我一個人的砂方量交不了差？
來者不善，今天你若存心找茬，媽的個蛋，別看我瘦小，你肥胖，也決不是你想捏就捏的軟柿子。再趾高氣昂囉嗦吧唧的，我非給你點顏色看看！”
工頭是見風使舵的主，初衷還真有當他軟柿子捏的動機。甚至變相要點貢品，哪個工地不是這潛規則？問題是這小個司機，賣牙膏的，你不擠捏一下，它鐵公雞一毛不拔。
可是，見囧司機拖出撬棍暗示威，明裝樣子敲螺絲，心裏明鏡似的。丟句硬話:“今天就這樣，明天我再檢查方量……"然後識時務者爲俊傑趕緊溜之大吉，免撞槍口。野蠻司機有的是，沒寫在臉上，誰知哪個是馬蜂窩？
裏外不爽的囧司機，不等明天。抽休息時間懶得回去理論，加班加點又拽一車足量的樣品沙來，放貨場就是不卸，非要等工頭來看。
工頭感覺今天是黑道日，出師不利盡撞槍，他囧司機已不是第一個了。幾句交言，看到囧司機不開悟還臉色鐵青，無論如何今天就是避而見。
再帶多少口信也不來。哼哼，小把戲，讓驗收肯定合格。我抽查，你還合格？我認了。
只捎話：“明人不用細說，響鼓不用重錘。知道改正了就行，讓把貨送到另一個砌護坡的卸貨點去，途中會有人發票。”
護坡卸貨點，確實有人卸沙。居高臨下，審時度勢，能卸得更充分，還不用司機下車刨。等前車卸完開出單行道，囧司機嫺熟地轟着油門倒車進位。
明明是套着別人車轍退到點的，常規液壓桿壓下去，料斗升起來，沙應徐徐下滑？見鬼了，今天沙沒下的意願？
料想可能是後牆板開合不自餘，倒栓該打油？或者是被裝載機負氣加量不加價，趁其不備，使力夯實了沙子？
導致一車沙的重量霎時集中在後牆板上，新壘的石岸朝負荷被壓垮，沙車廂一個連枷把將車頭帶囧司機甩下大陡坎……
自重加重摔，駕駛室連前站板一齊皺褶凹陷下去，平於了車廂欄板。不幸的萬幸，囧司機他個小的優勢，剛好卡在坐位以下空隙處。前玻璃粉碎，卻完全接觸了地面，空間僅足以進蚊子。
翻車巨裂震動，坡上上頭的門衛室就像發地震搖晃了幾下。見是囧司機車翻，人不知死活……門衛嚇得沙啞着聲音用對講機報告了工頭。
工頭又怕又喜，喜的是:“還跟我兇不，不懂事就讓你多跑路，服不服，我隨便就懲罰你了吧？死眼子貨……"
怕的是出大事故老闆賠錢還要挨罰款；工頭少不了被問責，獎金還沒了；倘若遇重大事故，工地將停業整頓，甚至清場大換人馬。
工頭默默祈禱：“阿彌陀佛，大局爲重。一己私利靠邊，希望囧司機平平安安。”腳下馬不停蹄奔來施救，沒敢報告消防部門，救人不專業，嚴重變形的車門，根本打不開。
一行人，羣策羣力無濟於事。救護車、擔架、氧氣、護士現場待命。說實話，也許此時囧司機做美夢一樣在車裏舒坦着。
而工頭卻兩腿篩糠。還暗罵個人：“自作孽，不可活。若不存心捉弄囧司機，想敲幾竹竿，紅包或煙錢……，哪有眼下大亂？哎！還不知人怎樣，喊爺就沒聽到應聲。”
工頭突然想到工具箱的撬棍，那天囧司機亮出來威脅他……今天要發揮作用撬門。對，就這辦法。
在工頭指揮之下，幾個麻利小子瞬間砸開大工具箱小鎖，取出撬棍。兩邊車門頗費力氣，總算如願打開。
大家都小心翼翼幫忙，從主駕座位縫隙，慢慢移除輕飄飄的囧司機，並急忙隨同送醫搶救。
工頭一反常態，當囧司機祖宗一樣守護着，直盼到清醒，又趕快回避。脫離生命危險就儘量讓家屬陪伴，他在送醫路上就通知了家屬。
怕病人清醒的第一句話就是記仇亂說他什麼？急忙躲避，減少正面接觸，寧當無名英雄。其中原委，天知地知他兩知，其餘人連莫名其妙就沒察覺到。
折騰一天，還好有了初步檢查結果：囧司機舌頭重摔時緊張地咬破；護胸排骨斷裂幾根。
其餘部位均沒有問題。工頭這才慶幸，他與他，都屬菩薩供得高。剩下的除了妥善安排，還是不好意思面對。
其實工頭多慮了，此刻囧司機只有自責，並沒怨他的意思，因爲又不是囧司機一輛車卸貨在那，親眼看人家輕鬆自如，輪到他出幺蛾子？活該，若按點回去休息，不趕這車砂哪有今天的禍事。
家屬看着昏迷不醒的囧司機，肝腸寸斷，捶胸頓足：“你有個三長兩短，直接是我害的，知道你一百個不願意開農用車，目標就是增駕大客！
是我太武斷，硬逼你開農用車，心底裏不樂意，肯定幹不好事。"嗚嗚嗚……家屬嗚成個淚人。
直到將囧司機嗚清醒過來。他說:"我沒事，我好好的啊，咋會躺在醫院裏？剛只是做了個夢，故人老輩子都拉去做客，我說我要拉砂，免強掙脫的。
是的吧？媳婦，我要送貨，掙錢養家，哪有閒工夫陪他們玩呢？我說:"你們自己各得其樂吧……"
"怪不，掙脫就醒了？"家屬唏噓且摸着醒來的囧司機的手:"你打我吧，就怨我害你成這樣……"
"怪來怪去幹嘛，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開翻的車，怪你？笑話，你說我是那種橫不講理的人嗎？"
"娃他爸，我當醫生面表態，等你養好傷，儘管幹你喜歡的事。我下不爲例，再不逼你。越逼越亂套，說白了我就是命裏只有三顆米，走遍天下不滿身。
沒結婚時，你樣樣都挺順的，走到一起了，數數，我給你帶來了多少麻煩？"說罷，家屬臉別過衆人，又是撲簌簌一陣眼淚落地有聲。
所幸工頭良心不安，破例美言着，給予了囧司機較理想的賠償，還讓帶薪養病，直到康復，再回工地開車，哪怕調整到給老總開驕車都行。
真是化干戈爲玉帛。也許正是相互攬責纔有的善果，如果相互抱然，八成越鬧越僵化，興許都逃之夭夭，避而不見，不給醫院送藥錢，問題得不到解決，你囧司機能反天才稀奇了。
人都有善和惡的一面，就看激發什麼出來。所謂良言一句嚴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大抵就是這深意所在，造化弄人，全憑遇佛或遇魔決定是非成敗。
4. 公交門卡腳
囧司機得到關照性賠償，家屬再不敢輕易主張什麼。就隨了願望，拿這筆熱呼呼的錢去增駕大客。家屬只是好奇，打破砂鍋問到底，怎麼一心橫在開客車上？
囧司機就講了他的兩個夢……總得實現一個吧？不然心不甘情不願的，總覺得遺憾。
增駕只是時間問題，錢一交，車一練，B2換A3，自然而然就有了開大客車資格。
如期持A3證的囧司機，高興得像拿了大專文憑樣推銷自己。現實掃興進不了客運公司，只能受僱於臨時給人傢俬人老闆開長途大臥，幾天一個往返，試了二月，身體喫不消。
車上換班休息，擔心受怕，搖搖晃晃，睡不安神。工資還不高，應證了條條蛇咬人，幹哪行厭哪行。
也不是沒優勢，跑大城市風景飽眼福，隔日一個往返，兩三個人倒班，交規不得連續駕駛超五小時。
打算咬牙堅持的，從地方新聞上聽說正啓動村村通，交五險一金，發統一制服，這不正是他要的保障嗎？
囧司機得知先城通鄉鎮，逐步實現通村消息後，興奮得一夜夜失眠，直到首當其衝第一時間，第一個報了名。
他的駕齡、A證，無疑超合符要求。沒想到天命之年的他，圓了客車司機夢。專跑城通鄉鎮，一天若干趟，早出晚歸。
按月拿工資，按月交養老。退休年齡一到，抱起膀子玩着每月有錢拿，覺得知足了，紀律嚴苛就嚴苛吧。
還有一大好處是公司大，員工多。逢重大喜慶活動，全員捧場，隨便就十席八席的，份子錢動輒幾萬的收，顯得倍有面子。
素來散兵遊傭沒名份，一下穿上了制服。亢奮得年節都捨不得脫。席上誰見都誇小夥標緻，帥氣，顯年輕。單位好，公司大，甚至有人打聽他單身不？換思路不？坦誠要以身相許。
抑或命運多舛，又是好景不長。逃票白蹭車的人多，看似往投幣箱收錢口裏投了，也確實聽到聲音，但不是五毛就是一毛，僥倖打折扣。
盤點交班實際收入和上下車監控人數不對稱，少不了賠錢扣工資。囧司機想了個辦法，用膠帶封住收錢口，刷卡除外，凡付現者，不厭其煩親自接到手。
一下讓投機取巧，渾水摸魚的現了原形。徹底給治住了，有些刁民姑且說沒素質的吧，見巧辦法不好逃票，乾脆下車步行。
千孔百瘡，顧此失彼。逃票問題得到緩解，還當作經驗推廣中。然而，沒文化的人多，認不得站，亂投訴，更少不了挨批評，當然不止他一人。
耳聾眼花年紀大的乘客，報站聽不見，見站看不清，坐過頭成家常便飯。遇善解人意的，欣然下車走一段路程。
遇橫叨叨沒教養的，則不依不饒過沒完。辱罵毆打公交司機者數不勝數，司機大爺開上公交，輩分陡降，在誰面前都成了龜孫子。
搶不到座位怨司機不做調解工作，沒座位我憑什麼花錢坐你車？憑什麼年輕人從始發站坐上就理直氣壯？
半途上了老弱病殘就活該站着？這不是制度問題啊？應長期預留老弱病殘位，規定誰都不能侵佔纔對……
盲人摸象，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彷彿都是爺，就司機玄孫子都不及。解釋得口乾舌燥，沒人領會，還說司機不該偏向公司利益說話，忽略上帝暈車感受。
那要怎麼說，村通公交本來就是惠民舉措，方便百姓，提高幸福指數。國家貼錢方便羣衆，還適得其反。都會算賬，心裏誰不裝螢火蟲樣明白着。
一、二元錢坐幾十裏，油錢就不夠，擱以往坐出租車另頭就不足，還用解釋嗎，整個得寸進尺？
另有一例，農村貓啊狗的在公路上亂串，有司機不經意壓死躲車下戲要的小狗，主人非攔着司機扯犢子，非得威逼司機給死狗買人用的棺材安埋不可。
過份！還死要面子說他不重錢。狗才啥價，興許是撿漏喂的，農民忙死了，捨得花幾幹幾萬買狗玩？
處理問題的方式有多種，但不能那麼卑劣，那麼得理不饒人，那麼針不過線不過？
隨便一副棺材少說五六千元，這不是變相要錢是啥？再說，真買棺材多侮辱人啊？花得起錢也丟不起臉。
全車人都覺得狗主人太過了，可是，仼憑司機挨狗主子打罵，卻沒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使得村通司機越來透心涼，換司機如流星雨。
時間一長，囧司機認識到初衷可笑，夢想幼稚。瀟灑賺潛在危機。原來公交司機這碗飯，想象的好喫，實際超難以下嚥。
當初看兵哥幹着挺爽，饞得囧司機魂牽夢縈。實際那只是表面光鮮，現在看來嘴上無毛，還真的辦事不牢(不靠譜)。事非經過不知難，體驗了才深深懂得酸甜苦辣鹹。
幾乎每天，每班，每個司機都會遇到奇葩顧客。譬如有個挑大糞的，仗着老齡卡乘車不要錢，連糞桶就往車上帶。
別說司機不同意，顧客再體諒顧客，也沒人容忍得了惡臭，甚至捱到身上。拒載的結果，理直氣壯，推推搡搡，鬧得喋喋不休。
公交拒載是犯規的(公司規定)，還犯個怒。待下一趟經過她一畝三分地，不拋石頭打車，就攔路不讓走，或故意往車身潑大糞，你責怪吧？她說：
“又不是故意的，嫌臭別從這裏走。
一開始我地就在這裏啥，我還能爲你鼻子好受而搬菜園走不成？不種菜我喫啥？看着光鼻子畫眼的，咋不講道理呢？”……
聽大家道苦水，囧司機深有感觸，他也沒少遇麻煩人。柴禾，稼穡，牛草無所不搭載，太污染環境。纔開上車時，天天告誡自己一定息怒，平和心態，諒解村民。
見不能相瓦體諒的，可就是熄不下心火來。少不了招惹閒得沒事的，小題大作的乘客上公司點名要交人出來鬧。
說:"你們不管，我替你們管束這紅毛野人。"甚出言不遜，她他們可是記住胸牌工號了的，休想逃避。
後來囧基本囧麻木了，不再告誡自己什麼！逢山開路，遇水搭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遇到事情再說，越怕事越有事。鼓勵自己不惹事也不怕事。人上一百種種色色，有些人真能讓你上頭。
更上頭的麻煩，悄無聲息等着他。這不，囧司機遇到一個柺杖人。看得清清楚楚，到過路站下車，雙柺已出現在反光鏡裏，腳也落地站穩。誰知道她又想起什麼沒拿，縮回去一隻石膏腳。
囧司機分明確認前門上完客，後門下完客。已按下關門健。瞬間，退回的石膏腳柺杖人，以期整個身子再仰仗柺棍退回車裏。
未及全身而退，咔嚓！車門已將柺杖人腳上的石膏擠破，伴隨殺豬一樣慘叫。所幸車啓而未動，就發生了變故。這下一車人就走不了啦，得等着扯皮，起碼司機得妥善這石膏腳，商量送醫院還是咋辦？
任囧司機態度千好萬好，人家不領情。從此石膏腳賴上還沾上囧司機，要醫藥費、誤工費、護理費、生活費、營養費、跑腿費、殘疾補償費、一家人靠她養的費……
她似乎很內行，天花亂墜數落費名，聽得囧司機頭大肉麻還傻眼。莫若給囧司機就上了一堂費用課，囧司機聞所未聞的，她一介農婦，能振振有詞悉數羅列，真是聽暈了。
這石膏腳女人像欺負囧司機幹豇豆似的。遠點，用柺杖指眼睛窩吵，近前，她伸手封囧司機領口吼吼。刨臉，謾罵，扇耳光……一套齊的上演潑婦角色。
她故意無底線地挑釁，料定司機不敢還手自衛。司機也的確不敢還擊，一動手，怕她不就又摔哪折上加折了？再賴地上不起來，衆目睽睽，男女懸殊，還是給自己添麻煩。
虛榮愛面，爲圓公交司機夢，囧司機破例喫上了官司，當被告。不幸中的萬幸，家屬是超級版少有三從四德之人。從來不火上澆油，趁人之危。要不然遇這等爛事，囧司機那不老鼠鑽風廂？聽說有的司機家庭就被家屬罵散，人成神經的就有。
擤了鼻涕腦殼空，囧司機讓律師出面談條件，好歹認背時，賠錢了麻煩。不然遇上這爛板凳腿，豆腐掉灰窩裏，拍不得打不得的，能咋辦？
糾纏不休，沒完沒了，後面再來個高人燒把火，一慫恿？她會獅子加吞口（古時一種猛獸)，更加後患無窮。還是快還是刀斬亂麻，早了結早省心，舍財免災，錢還掙得回來。
剛了完官司，就有同事來提醒，最新聽說，那女人就是個碰瓷的，千萬別給錢，說她已訛過好幾位司機，把人坑慘了，公交車你是第一個。
媽王爺呀！這條線路我堅決不跑，頂班給雙倍工資我就拒絕了。我還給調度下了話，但凡安排這條線路給我，立馬辭職。
因爲萬一下個輪到我被賴上，我算沒好耐心聽她擺佈的，三拳兩腳打死她，免得害別人。但結果我劃不着，要負法律責任。不打死她，會活活被她個癟三氣死我。
你知道那橫女人拿到訛的錢咋吹的牛嗎？在酒席上吹的哦:“又宰了個羊羊，弄了這個數……夠喫兩年。準備馬上拆舊建新蓋房子，牛逼不？”
"人家問:什麼辦法？那麼穩賺？""用假石膏，假病歷，紅墨水唄，有時也得用苦肉計，真掛彩。先得出去踩點，專找弱勢司機。
象隔壁老王那五大三粗的，茅廁石頭又窮又硬，有同行說看着就怕……”公司最近也得知碰瓷的說法，表示同情你，放話說，你如果願意回公司，他們還歡迎。
席上有人直言說缺德，她狡辯說，德值個毛線。下苦力掙得太少；三隻手要靠碰巧；唯這碰瓷光明正大，來頭不小。
囧司機聽得火冒三丈地擂同事一捶:"你早說啊，馬後炮，錢都被訛走了。""哎！你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小不點，我聽說了就來告訴你的啊，沒耽誤，還沒顧上喫飯呢，快，管我飯！誰知道你怎麼這快就認慫？"
"能不認嗎？難道法律都是喫乾飯的？我不是同情病人，是相信法律？難道也有錯？"
"可不，你就是信錯了，也許他們都被蒙了，連證據都是假的，不信你哪天夜裏去盯梢。她殘疾個屁呀，好好的。石膏、繃帶、血跡都是道具，屬喫飯的傢伙仨。"
"媽的，好陰險的人，哪天我真去看！要像你說的那樣，我偷拍取證，把賠償款要回來。萬把萬唉，又不是小數目，沒準還能定她敲詐勒索罪。"
(未完待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