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阿叔

離別匆匆

堂叔走了,看到堂弟在朋友圈發出的信息,有些不敢相信。打電話給堂弟後,心情很難過。離別,就這樣突然,這樣匆匆。想起阿叔,憶起往昔,淚眼朦朧。

阿叔早年在海豐縣彭湃中學當過高中部的老師,後來調到行政單位工作,退休已有十多年了。或許是當過老師的緣故,阿叔身上有文人的氣質,講話也是思路清晰,條理分明。

最初關於阿叔的印象,來自阿媽講述中那年正月十三喫“丁茶”(菜茶)的故事。每年的正月十三家鄉有宴請鄉里鄉親喫“丁茶”的習俗,每到這夜,家裏總聚滿親戚好友。那年我們還在鄉下,未搬到小城。記得那時阿叔來家裏喫菜茶,阿媽端起桌面上一個碗夾了菜加了湯,遞給阿叔,阿叔夾起菜,吃了一囗,眉頭一皺,接着喝了一口湯,神色更是異常。阿媽見狀,問了阿叔,初初阿叔還遲疑,不敢言語。在阿媽再次追問下,阿叔才說,這菜茶鹹了。阿媽不相信,說招待了幾撥親戚好友,滿滿一室又一室,大家都說今晚的菜茶好喫,鹹淡適宜,就你偏偏說鹹。故意找茬的吧?阿媽不相信,端起那碗菜茶,喝了一口湯,立即吐出來,原來不是一般的鹹而是特鹹。然後看看桌面上擺放着的那些碗後,恍然大悟,才記起原來那個碗之前是裝鹽的。見狀,阿媽哈哈大笑。原來無意之中,用半碗鹽裝菜茶招待阿叔了。那以後每次喫菜茶,阿媽憶起當年用半碗鹽裝菜茶招待阿叔的情景,總是笑呵呵。

以前很少去阿叔家,逢年過節纔去拜訪,去到,他也是格外客氣。

幾年前,在市圖書館偶遇後,他對我的態度才發生了變化。幾年前,那是我往圖書館跑得最勤快的一段時間,那些年,書看得多,文也寫得勤。有一次,在閱覽室遇到阿叔。見我手中捧着幾本書,他有些驚訝,我連忙說這是剛借的,經常來這圖書館借閱。他聽後很高興又有些欣慰,說,多看書好呀,年輕人就要多看書,沒想到你也是愛讀書的呀。

那之後去他家,他很熱情,每次都特別關心我在學習上和工作上的情況,對我女兒讀書的情況也是很關注。

前幾年,有一天,我接到他的電話。說在《汕尾日報》副刊,讀到一篇文章,那作者與我同名,我說那就是我了。聽後,他有些興奮,說很難得,我竟然有方面的愛好,還點評了那篇文章,說文中的內心感悟,很可貴,畫龍點睛。並叮囑我,要多學習,多創作。記得那篇文章是《靜待芍藥花開》,那是2018年刊登的。

之後,在《汕尾日報》副刊上讀到我的文章,他會跟我提一些建議和意見,這些意見對我來說,受益匪淺。

如今,阿叔走了。憶起往昔,內心酸楚,淚眼汪汪。

面對親人的離去,我們總有些難過、不捨。記得《尋夢環遊記》中所說:不曾遺忘,我們就不曾分離。

不曾遺忘,思念常存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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