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飄零

看到她名字的時候,我擡頭看了她一眼,她看着手機,沒有注意到我的眼睛。她應該沒有認出我,如果不是因爲她的名字,我也不會認出她。

二十年前,我開了一家小店,店裏經常有些中學生,白天逃課到處亂竄,有幾個就聚到我店裏。小男生多一點,時不時地他們也會戴着小女生過來玩,這些孩子家裏都不缺錢,抽菸喝酒,從來都不知道發愁。

有一個男生是我們當地首富的兒子,他說他以後要去加拿大留學,所以學習也從來不上心,不過他英語學的好,按照他的說法以後他留在加拿大英語必須要好。

他有一幫小兄弟,大家都圍着他轉,我想是因爲錢的原因。他時不時地帶個小女生過來玩,有一年冬天,他帶了個小女生過來,還是個初中生,小姑娘模樣十分清秀,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兩個人聊天時,他喊了一聲小女生的名字,那一刻我記住這個小女孩的名字。

記憶是件很奇怪的東西,我記住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全憑運氣,有些人見一面就可以記住他的名字,有些人見了幾面,我都記不住名字。大概這也是緣分吧。

後來我的店也不開了,自己開始在社會上奔波,大概在十年前吧,我坐火車去外地辦事,在火車上遇到前首富的兒子,他已然發福成中年男人,挺着肚子領着一個小男孩,我猜應該是他的兒子。他大概是沒認出我來,領着孩子從我面前路過。

這次沒想到遇到二十年前的小女孩,她現在應該有30多歲了,我打量一下,往昔清純女生的樣子蕩然無存,儼然一副中年女人的打扮,口紅描眉再加做的手指甲,臉上的滄桑證明了她的年齡。

她玩着手機,顯然已經不認識我了。時間改變了一切,只有名字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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