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山下 99 來福創辦合作社,林然電商現生機。

日子過得真快,轉眼間烈日炎炎的夏季過去了。漫山遍野被老天塗上了秋的色彩,金風飄來了五穀的清香。這天,肖紅梅正在地裏揮着撅頭刨花生,田來福用小蹦子(一種獨犁子小型拖拉機)幫青山家犁了花生,又幫紅梅家犁花生。肖紅梅說:“田來福,你犁吧,犁完了算算多少錢我付給你。(田來福給一般人家犁花生是要收費的)”田來福聽了紅梅這樣外氣的話,心裏很不是滋味,索性不給她家犁了,開着“小繃子回家了。”

這一切青山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當時也沒吱聲。吃了晚飯,他去了田來福的家,看見田來福家冷冷清清,孩子在西廂房開着門寫作業,東廂房門關着,青山喊了一聲:“來福,你在家嗎?”

田來福應了一聲:“嗯!”青山推開了東廂房的門,一下子被嗆得直咳湊。田來福悶着頭抽菸,煙霧瀰漫,都快看不見他人了。青山問:“喝湯了嗎?”田來福說:“喝過了,你喝了嗎?坐吧!”從煙盒裏抽出一支菸遞給青山。

青山說:“你這屋裏都放煙霧彈了,還能坐嗎,我找你商量個事兒,咱到外面走着說吧!”田來福最聽青山的,乖乖地出了東廂房,給兒子打了一聲招呼,就跟青山一起出去了。他家的小黑狗也顛兒顛兒地跟在後面。

夜幕籠罩着四野,村裏已是萬家燈火了,地裏還有收秋的農民。大都是開着小四輪兒往家運帶秧的花生,運苞米棒子的,也有趕着牛羊入圈的,爲防雨淋在打麥場上用塑料膜蓋花生、苞米棒子的。

青山和田來福蹲在地頭上,抽着煙,田來福有些鬱悶只是抽悶煙不說話。青山試探地問:“來福,你非紅梅不娶嗎?”來福這才悶聲悶氣地說:“不是我想娶就能娶的,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是熱臉貼冷屁股,出力不討好。”青山砸吧了兩口煙說:“不是我說你,你就是不會揣摩女人的心,你看看我和你田園嫂子,當年我倆一個白妮兒,一個黑孩兒,沒人說我們般配的,說她是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開始她和她爹都嫌棄我,最終還是把她弄到手了。你得有高招。”

田來福使勁兒吧嗒幾口煙,又抽出一根菸接上猛吸兩口說:“我就是個木頭疙瘩,實心,沒那麼多花花腸子,誰知道人家喜歡啥裏。”

青山嘿嘿笑着說:“今天哥教你一招,保準靈驗。”

田來福臉上聚集的烏雲漸漸散開,漏出來一線陽光。說:“青山哥,你就教教我唄。”

青山說:“這個祕籍只有四個字。”說完,又停頓了下來。

田來福:“你別拿大堂了,快說哪四個字。”

青山:“我給你說了,你得先交學費呀!”

田來福:“那當然,你說吧,讓我幹啥?”

青山:“我那一畝多玉米茬子地,給我犁犁。我等着種麥哩。”

田來福:“嗨,平時我幫你幹活多了,哪還在乎你那一畝多地。你快說吧。”

青山:“這四個字就是,投、其、所、好。”青山說完之後不再言語。

田來福似乎明白了,說:“你是說她喜歡啥,我做啥?我又不是她肚裏的蛔蟲,咋知道她喜歡啥哩。”

青山說:“問題的關鍵就在這兒,這就是說目前你們兩個不在一個層次上。你得練內功呀,我的弟兒耶。”

田來福說:“練內功,咋練?”

青山不慌不忙地從衣兜裏取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紙交給田來福說:“給,我怕你健忘,都寫在上面了,你只要照着做,保準她會喜歡上你,天不早了,你不回去,孩子該着急了,回去吧,回去再好好看。”

田來福把“希望”揣在衣兜裏,失機慌忙地回了家。

肖紅梅有十來天沒見田來福給她獻殷勤了,感到很妖奇,她心想,田來福過去對我那就像蜜蜂見了花一樣,嗡嗡嚶嚶地圍着我轉,想趕都趕不走。但這最近他咋突然不理我了?肖紅梅感覺有些許冷清,孤獨,失落。難道是上次犁地我要付他錢把他傷得太重了。難道他真的放棄我了?

青山最近觀察到紅梅進院出院總愛往田來福家院裏看看,工作起來神不守舍的樣子。紅梅這點兒小心思逃不過他的慧眼。他自言自語地說:“看來這倆人還有戲,我要演一場皮影戲,把這兩個木偶的線牽在一起。”

其實青山只給田來福寫了一句話:以後你一切行動聽我指揮。

自此以後,田來福“工作重心”轉移到青山身上去了。早請示,晚彙報。

收罷秋,青山領着田來福去地裏轉悠,問:“我今天領你轉了一圈,你知道要幹啥了不?看到商機了沒有?”

田來福:“我就看到有的地有人耕種,有的地沒人耕種,撂荒啦。”

青山:“接下來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田來福:“你是說讓我來種這些荒地?”

青山:“哎,你總算開竅了。他們撂荒這兒,一個銅子兒也沒有,你種了,給他們點糧食或者給點錢,他們也願意,你收入也提高了。”

田來福:“我也想到過,就是不知道咋給人家講價錢。”

青山:“這樣吧,你成立個合作社,讓沒有耕種能力的人把土地租給你,按每畝地多少租金付給他們,回來咱們寫一個告示貼出去,村兩委再給你張羅一個開業典禮,剩下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運作了。”

田來福:“好,我四十浪蕩歲,正是有勁兒的時候,再加上也沒老婆,戀個女人吧,人家又不待見,有勁兒正沒處使哩,這地,我能種好。”

幾天後,村頭的大槐樹下聚集了很多人,是在看貼在大槐樹上的一張紅紙黑字的告示。

村民們都說,這是個好事,地閒着也是閒着,讓來福種還能有些收入。於是乎,這些“荒地戶”徵得在外務工家人的同意,紛紛跟田來福簽了協議,一般是採取出租地的形式。田來福用自己的積蓄再加上青山借給他的錢,置辦了多用途拖拉機、收割機,開始行使他“來福合作社”社長的職權,甩開膀子大幹起來。

我們再回頭看看林然,自從青山把她接回來之後,她幾乎熬個通宵繪製了她電商事業的藍圖。準備大幹一場。她畢竟是名牌大學“市場營銷”專業的翹楚,既有農村的購銷經驗,又有大公司的實習經歷,還有對網絡營銷新動向的關注和體驗,潛能不可估量。

她把家裏的工作安排好,隻身去了杭州,一是散散心,用西湖水沖刷掉她一身的晦氣,二是到中國“阿里巴巴”的發源地去開開眼界,瞭解人家大的電商公司的運營體系。領略一下杭州電商的工作氛圍。到那裏一看,整個杭州市都在忙電子商務,到處都是“BTB”、“BTC”、“CTC”公司,看得她眼花繚亂,心潮逐浪。原來,杭州市2012年8月,建立了以市政府主要領導爲組長的杭州市電子商務工作聯席會議制度,負責牽頭全市的電子商務工作。電子商務產業逐漸步入了政府引導,企業參與,有序發展的快車道。

杭州之行,使她忘記了過去的傷和痛。她又連夜修改了她的電子商務的工作計劃,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精神振奮,意氣風發,鬥志昂揚。

林然爹媽看到女兒這麼好的狀態,從心眼裏往外高興。林然媽抑制不住把這個好消息打電話告訴了兒子鵬程。

其實,鵬程雖然聽親媽和青山舅的話回到親生父親身邊工作,但心裏總是彆彆扭扭的。另外他一直擔心林然,怕他想不開,做出過激舉動。又無法聯繫林然,只能從醜妮媽媽那裏探聽一點林然的消息。前段,聽說林然去了尼姑庵,他也曾有過出家當和尚的念頭。這下 ,聽親孃說林然回盤古鎮了,振作起來了,真是滿心的歡喜,這下他可以好好幹自己的事業了。心情好了,對他親爸和養母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兩個孩子現在在青山、田園,兩口子的關懷幫助下,都走出了痛苦的低谷,好起來了,周大順和醜妮心中懸着的石頭才落了地。林然媽恢復了她往日的活波開朗,晚上,一覺睡到自然醒,臉上瘦起的褶子,身上鬆垮的皮肉,沒過幾天就像吹氣球一樣慢慢充盈起來,元氣恢復了,五十浪蕩歲,仍然是力壯如牛。林然的店鋪又紅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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