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即翻譯，因爲沒有兩個人的經驗徹底一致。
糟糕的讀者即糟糕的譯者：應該意譯的時候直譯，應該直譯的時候又意譯。學習如何完美地閱讀，學識固然具有價值，卻不及直覺重要；有些偉大的學者是低劣的譯者。
最近於病榻上讀紅樓，七十回以後，入畫被趕，晴雯病死，寶玉傷心欲絕。
無力感跟身體的病態兩相呼應，也是一個讀書的好機緣了。
讀書的本質，其實就是結構自己。利希滕貝格說：
一本書是一面鏡子：倘若一頭驢子向內凝視，你別指望一位使徒在向外張望。
那麼有沒有完美的閱讀呢？我相信是有的。那出於動機，出於目的，但必須是非常個人的。
只有懷着某種非常個人的目的，才能完美地閱讀。可以是爲了獲得某種力量，也可以是出於對作者的憎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