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寫東西,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找一塊乾淨的地方撒撒嬌。

喜歡寫東西,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找一塊乾淨的地方撒撒嬌。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兩個問題。生活美好嗎?生活可以美好嗎?

我想生活沒有很美好,因爲有髒的東西。但我樂觀的以爲生活可以美好。

我是一名工地上的監理。

第一個小故事來自一次防水驗收,剛上到樓頂,我看到一個煤氣罐,旁邊一位老人,確切的說是一位老太太,從背後看頭髮花白,跪在地上,雙手拿着噴火器對着防水材料燒,四周都是刺鼻的味道。班主陪着我,我尚在爲這樣的場景錯愕。他說:“領導上來,都跪着幹活啊?”言語之中的嘲笑意味讓我覺得噁心。老太太轉過頭來,張嘴微笑,我看到她的門牙處空空的,大概少了兩三顆,看年紀我感覺超過了七十歲,但我不敢確定,也可能是長得老。

第二個小故事是一次進場驗收材料。一卡車石材,我還沒爬上車就負了傷。褲子掛出一個口子,頂多就是蹭破一層皮。我很心疼我的褲子。被驗收的老闆一句一個領導,一句一個領導。硬生生的塞給我一把創可貼,句句關心真的是細緻入微。我真感覺沒必要。一塊一塊看着石材有沒有破損,沒看見從後面甲方的人已經上來了。跟我一樣彎腰看。材料老闆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沒有啥問題嘛。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句話, 甲方非要叫一臺叉車叉一筐下來看。從頭到尾也沒發現什麼問題。等驗收結束,周圍已經圍堵了一堆工頭,分包老總都親自過來了。工地大門口擠了一大堆待驗的大卡車。

第三個小故事,依然是一次驗收,之前的保溫釘驗收我看到黑黑的兩大坨水泥就默認爲合格了,感覺工人很不容易,沒必要扒開看看到底有沒有保溫釘,不信任不說,還要重新補。這次和同事一起驗收,他拿起棍子就往上面捅,都沒來得及阻攔,我就發現裏面什麼都沒有,再打開一個,還是沒有。我讓他們全部返工了。那個樓棟長我知道他愛喝酒,還從家裏給他拿了一瓶酒,還給他買了一包檳榔。他叫我領導,我叫他老師,因爲他是一個重本的高材生,工地經驗也很豐富。那一刻我感到臉紅,不僅僅爲了那些沒打的保溫釘,更爲了我一句一句的老師。回來路上我告訴同事說樓棟長肯定很尷尬。同事回答說,尷尬個屁,他們十次有九次偷工減料。

很多人說學校學的東西到現實中用的很少。我想是的,學校不太學真善美以外的東西。類似的小故事還有很多,我找時間慢慢寫。我想,不是像身邊人很多說我的那樣,出社會這麼多年,我還是沒有變。其實是不願意成了冷血的人。在我看來,虛與委蛇,嘲笑,虛假,欺騙,敷衍,等等一些都是社會上的常用技能,而沒有這些,並不一定會過得很差,相反回到最初那個問題,生活可以好嗎?我想是的,我的幸福感會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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