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媽媽談談心

媽,昨天是你的生日。我很想祝你生日快樂,但卻在無數回憶中,不知不覺坐到了深夜。你知道我喜歡寫,咱娘倆就這樣子談談心吧。

差不多快一年了,大多數讓我打不開話匣子跟你打電話的原因其實就是內心的一個吶喊。這個吶喊我說不明白,或者說即便我認爲我說的很明白了,咱倆還是不能產生共頻。具象一點大概是,小時候我問你,爲什麼思思家裏有家味;爲什麼二嬸總會問天驕喫的好不好;或者是像短視頻裏看到的那樣,一個孩子在媽媽面前鬧,媽媽一邊嫌棄的說滾,一邊給他做了愛喫的飯。諸如此類,我想你看到這兒應該火氣一下就冒上來了吧,寫到這兒我內心的吶喊也陡然升高了幾個分貝。

媽,咱娘倆今天不講道理,就把從小到大我的一些回憶翻出來給你看一看,好嗎?

你記得我做炒的第一次菜嗎?在電廠的六樓,你上的前夜,我炒了一個土豆,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我不知道自己放了多少鹽,你下班回來嚐了一口,告訴我跟鹽丁一樣。昨晚想起來,嘴角只往上揚。

你記得,不久之後,一樣的前夜,第二天你要帶我去武都大酒店一層看航天模型的展覽。我迷迷糊糊的告訴你,明天28度,你第二天帶我看展覽凍的直抖。

還有你不知道的,起初你接我到登封的時候,我叫不出來媽媽。隔了好一陣子我纔在咱家廚房的位置,第一次叫了你一聲媽。還有,在當你面叫不出來之前,我在盧東小學逢人就說,我媽要帶我去哪裏玩,我媽給我買的什麼衣服。那符神氣的姿態,就好像有了媽媽我就遠遠比他們幸福一樣。

媽,你聽過一個詞,叫媽寶男嗎?大概意思是說,一個男生沒有自己的主見,幹什麼都是我媽說,我媽說。而我,從高中到大學一直被同學稱爲媽寶男。並且,我不會在意他們是褒是貶。應該是小時候你給我買的書裏看的吧,有一個被硫酸腐蝕了全身的女生,走在大街上把自己唯一沒有燒傷的腳指甲抹上了火紅色的指甲油。在這個世界上,真心待我的親人不多,有一個,我便像那火紅的指甲油一樣,恨不得能告訴全世界。

媽,我很好奇一個問題,你說過,不管兒子多大,在母親面前永遠都是孩子。那我如果有一天遍體鱗傷的找不到發泄口,衝你大吼大叫的,你會覺得我是愛你,還是不懂事呀?接着說,你會因我的無禮而生氣,還是心疼生活把你精心投餵長大的孩子摧殘成了這幅面孔?

前天晚上有飯局,喝點酒回來,小智說我在視頻裏哭得撕心裂肺。嚇得她一夜都沒睡。類似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次了。每一次的應酬我都會一遍一遍的問她,自己有沒有失禮,說了一些不好的話,生怕自己的真面目嚇到了不太熟悉的人。

媽,物質生活過得不如意,我經常說,健康,平安,就是我們的福。我們默默地幹,日子會好起來的。

媽,人的一生百十來年的時間,昨天你過了55歲的生日,我也快31了。兩歲到十歲的八年,初中的三年,包括高考那個暑假,還有這過去的一年。我們用了整整十二年來將這天底下最最深刻的母子親情拒之門外。還有剩下上學和工作的日子。我們不覺得遺憾嗎?這是每一天都不可多得的,獨一無二的人生啊,我們娘倆用十二年過在各自的並不美好的情緒裏。

想說的話有很多,不解的也很多。我想你也是。但我們和和睦睦的時候總是有着說不完的話,我不擔心有什麼會有遺漏的,好的不好的,開心的不開心的,我們都會說。

真心的希望你看完了能解開一個結,至少能開心一下。祝你生日快樂,媽,往後都能快樂。也能聽到那一絲半縷的吶喊,彼此都渴望一個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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