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一月,她的身體已虛弱得像紙片一樣,變得虛飄飄的。
可還是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對着鏡,梳妝打扮一番,特地塗了厚厚的口紅,然後她就回了五華老家。
當她進到村裏,村裏的阿嬸伯孃都驚訝地說,你怎麼就變得這樣瘦了,可她跟還是以往一般,大大咧咧地笑着說,減肥。
不過,跟在她身後的愛人,他的笑容卻有些僵僵的,好像嘴角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扯開,笑得比哭還難看。
後來,她進到家裏,親親熱熱地依偎着母親,跟母親聊起了小時候自己的皮,還有不愛學習,常惹母親發怒。
母親笑了。
然後,她告訴母親,這幾年,她要出門學習,很忙,讓母親今後不要打電話給她,她有時間了,就回來看母親。
80歲的母親,哆嗦沒有牙齒的嘴巴,拍着她的手,讓她放心去好好學習。
十二月,寒冬來臨。
好像這一年冬天,特別地寒冷,眼看就要步入2022年的新年了,可她卻閉上了眼睛,永遠地閉上了。
年僅43歲。
2年前,她得知自己得了腸癌,就跟愛人到廣州化療了三次,還做了一次手術,可依然救不了她的命。
可她很好強,從來沒讓母親知道自己的病,直到十一月時,她已經完全喫不下了,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她讓愛人帶她回老家一趟,最後見一次母親,同時跟母親撒一個慌。
現在,她已經走了2個多月了,她年邁的母親,還等着她某天回去看她。
當鄰居告訴我,她死了,而她母親卻一直不知道,我眼角就溼了。
我見過她,她還替我洗過牙,而且沒收我的錢。
她是我鄰居的表姐,我是鄰居的死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