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凌晨三點開始的一天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驚醒了我憨甜的睡夢。“你馬上到啦?好,我馬上穿衣服去開門。”弟弟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邊說邊開燈穿衣服。

我是從外地回來準備參加考試的。太久沒見了,爲了能多說說話晚上就和媽媽弟弟睡在一條炕上。

我不解地問:“這還半夜呢,爲啥來這麼早打輸液呢?”弟弟說:“這個人先打完還要趕在六點多去給孫子看門市,一會兒還有幾個輸液的都要過來,早上給他們輸完我還要去廣場上給村民採核酸;弄完這些還得去給隔離在家的人單獨再去採核酸,一天天累的頭暈目眩的。”

媽媽說:“他現在天天這麼忙,疫情以來隔三差五的還要到高速路口值班去採核酸,經常忙的顧不上喫飯。”

說話間弟弟已經起來把病號引進了門診。他又回屋洗漱完了開始配藥,我看了一下輸的都是活化血管的藥。

我不禁感嘆,現在的醫生太辛苦了!

弟弟配着藥跟我說:“沒辦法,村民天天採核酸我得去弄,還要填寫很多檔案,有些老人來不了還要到他們家裏去看病,經常累的手都發抖。”

他配完藥去給人家輸液的空隙我聽到大門口又傳來了女人說話的聲音,我知道又來病號了。接下來絡繹不絕的又有人過來,弟弟來回的取藥配藥忙的像個被鞭子抽打的陀螺。

終於看到透過窗簾照進屋裏的光亮,天已經亮了。外邊的麻雀喳喳地叫的歡快,街巷間傳來了小喇叭地叫賣聲。給人一種萬物復甦般的感覺。

弟弟拎進來幾個油炸糕讓我喫,他說:“挺脆的,人家剛出鍋的。”城裏生活時間久的原因吧,早上起牀晚,看着那圓溜飽滿的糖油糕還是提不起食慾。

院子西邊的巷子傳來鄰居和商販的討價還價聲,後院傳來三叔的機磨高速運轉的聲音。據說三叔的磨坊現在生意很紅火,秋收後的新糧食已經晾曬乾了,很多人都趕着過來磨新米新面喫。其實這些聲音攪在一起,我感覺就像在我家院子一樣,熱熱鬧鬧的,這就是真正接地氣的農村日常的樣子吧!

媽媽在廚房有節奏的拉着風箱,包穀面粥那熟悉的味道滿屋瀰漫,一切久違的感覺都在慢慢甦醒過來。是的,這就是家的感覺。

十月的深秋還不願和溫暖告別,微風拂面依舊溫和。院門口那棵國槐的枝葉綠的發黑,濃陰如傘般遮蔽了大門旁的屋頂。

媽媽和來來往往的來看病的人們打着招呼,我在屋裏靜靜的觀察着這一切。

不知道啥時候媽媽出去的,拎着一兜鮁魚回來了,這是從小到大我們經常喫的一種魚。它的價位不貴,但我們很喜歡喫。

媽媽說中午燉魚,晚上包茴香餡餃子。我知道這是她表達母愛最直接的一種方式。唯一不同的是,小時候她做給我們喫,現在我做給她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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