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03 對立面(1)

第一次的交集並不算真正遇見

小柯第一次見到老金的時候,老金53了,小柯才32,正是有些成熟,但心氣沒有被完全磨平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來參加這次的國際信息素大會的。這是小柯第一次來參加這麼大型的國際會議,他一個鄉村老師,要來做人生中第一次學術報告了。在他緊張得要死的時候,老金的聲音闖進了他的耳朵。

老金正在跟人寒暄,旁邊有人向他賣好:“這次您能來,真是我們的榮幸。您提出的信息素平衡理論簡直是造福全世界。”老金抿了一口手中的香檳,說:“一代更比一代強,聽說有個小孩兒做了個實驗證實了我的想法,來聽聽。”

現在是開場前,小柯背對着這羣人,不停看着輔助資料,生怕自己到時候上場忘了哪個實驗步驟哪個條件,讓最終結論推導不出來。他緊張到快要原地打轉,哪裏還能知道背後這羣人在聊些什麼。

當然,這麼大的會議,大多數人可不是爲了他來的。很快,第一場演講要開始了。小柯緊張坐在自己座位上,放下手中的pad,眯着眼睛看了看臺上的ppt,標題是《信息素的濃度控制與減弱》。會場安靜了一瞬間,距離這個標題出現在會場也就是那麼幾秒的時間,而這幾秒的時間足夠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清這個標題,並理解到這個標題到底在說什麼。

而隨着老金的煙嗓一步一步的講述,所有人意識到,抑制劑,要出現了。

距離信息素這種令所有人無法理解的東西出現128年過去了,終於,能夠讓所有人在短時間也好,某個時間段也罷,恢復成過去的理智、客觀的人類的東西,終於要問世了。

野獸年代

在街上突然開始時不時有人倒下,併發出奇怪的聲音的時候,人們並不以爲然,畢竟瘋子哪裏都有。現代社會壓力這麼大,誰還不是個心理亞健康了。人們甚至沒有清晰的意識到,那些人面色發紅,口中的聲音除了痛苦之外,還有一絲色情。

是的,最先出現的是Omega。他們像被投入人羣的誘導劑,最初的效果並不大,人們並沒有什麼反應。但很快,人羣中有一些人開始能夠聞到一些奇怪的、突然出現的味道了。聞到味道後,後續的反應就會被推翻的多米諾骨牌隨之而來。

他們開始煩躁,開始控制不住情緒,第一天,也許由於殘存的理性,讓他們天然想要避開那個味道散發之地。第二天,隱隱煩躁變成控制不住的暴力行爲,對不合時宜味道的反感在某個瞬間突破變成渴求。終於,某個人撲上了那些香味來源,另一羣人。世界上,不同城市裏,同一個時刻,數千人目睹了大街之上,人喫人的發生。

Alpha出現了。

最初的那一批Alpha出世的時候,是喫人的。他們狂暴的情緒無從發泄,將未被辨認的極強性慾用食慾發泄了出來。

野獸時代,開始了。

預兆初現

老金這會兒還是小金,小金是學化學的。

最近的實驗讓小金頭昏腦漲的,做完最後一個實驗的時候,整個實驗樓已經黑了一大半。他手賤地呼嚕了一下旁邊睡着的師兄的頭,說了聲走了。師兄迷迷糊糊嘀咕了一句沒大沒小,強行睜開眼睛看了眼自己的計時器又繼續睡了。

走出實驗樓,初秋的夜晚開始有了一絲涼意。小金緊了緊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貼着的阻隔貼。貼了一整天了,已經在失效的邊緣了。他得抓緊時間趕緊回家。

可這個世界就是怕什麼來什麼,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跟了他好幾分鐘了。小金心裏漸漸緊張了起來,腳步也漸漸快了起來,最終跑了起來。然而身後的腳步聲也變成了奔跑的聲音,身後一陣風,小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小金感受到有人將頭埋在自己脖子裏,自己被按在地上,是十分危險的姿勢。小金的腺體被刺破了,一絲涼意入侵皮膚,小金再次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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