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逾40,依舊單身,時常覺得孤單,但遲遲走不出原生家庭帶來的痛。
她有一個哥哥,大她兩歲。
從記事起,哥被全家捧在手心,而她,永遠無足輕重。
從小習慣了缺喫少穿。
讀高中時,爸媽沒交糧到學校伙房,她只能花錢買喫的,一個星期5塊錢,早上、中午各5毛,晚飯餓着。有時看着同學在喫一碗麪,她饞的眼淚直打轉。
但爸爸只顧自己開心,從不管妻兒,發了工資就享受、揮霍,喝了酒就家暴,她媽媽挨着打,還要出去打零工,供她兄妹倆讀書。
她可憐媽媽,很怕以後成爲她的樣子。
大學畢業後,哥買房、裝修、訂親、結婚,都是爸媽打電話給她,她把錢轉過去,爸媽再轉手給哥,這樣,她哥就不用還她了,像爸媽買社保、住院、蓋房…..她都盡心盡力地幫持着。
這樣過了四五年,轉了近十萬,身邊的人陸續買房、結婚,而她兩手空空,沒有男朋友,沒有積蓄,但爸媽每次打電話只提錢,從沒問過她過得好不好?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年國慶,她擠火車回家。
蓋的新房,竟沒有她的房間,她睡在廁所旁邊的雜物間裏,潮溼的被子太短,蓋不住腿。
正趕上收蘋果,她在蘋果園裏幹了幾天活,揮汗如雨,很辛苦,飯也沒能好好喫一口。
她臨回單位的頭天下午,哥回家了,她還挺高興的,卻親眼看着爸媽把剛剛賣蘋果的錢全給了哥,一切那麼自然,那麼理所當然。
後來,哥仍託爸媽打電話給她要錢,她勸爸媽不能再把錢給哥,嫂子常年不上班,又愛亂花錢,自然是不歡而散。
又過了幾年,她三十多了,一直住宿舍,也想買房了。
那年她回家,順便說起“想買房”,爸媽的臉瞬間一沉,爸爸大聲嚷嚷着“你買啥房子呀,結婚以後,住到男方那裏去。”哥哥也嚇得不輕,一直哭窮,說“沒錢”。
她獨自買房,沒人問沒人管,心也漸漸涼了。
春節回家,一家人走親戚,親戚家住五樓,爸爸把哥手裏的牛奶箱接過去,提上樓,而她兩手提着幾個袋子、箱子跟在後面,還被爸爸兇“太墨跡”。
她給小侄女包了一個200塊的紅包,被嫌棄太小,冷茶剩飯地吃了兩天,她想煮幾隻雞蛋,因爲這幾隻雞蛋,和嫂子爆發了一次爭吵。
嫂子嫌棄她用錯了鍋,用的炒菜鍋,她說幾天都沒見炒個菜,把鍋洗乾淨不就行了?
沒成想,家裏所有人都向着嫂子,讓她道歉。
她悲憤不已,連連感慨,沒有家了。
爸媽年紀漸漸大了,也沒什麼錢再貼補兒子,自然被哥嫂嫌棄,打電話向她訴苦。
她靜靜地聽了很久,問道:“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媽媽着急了,連忙說:“怎麼不是親生的,相比之下,我其實更疼你。”
她繼續拷問:“把錢給誰,纔是真的對誰好,我的嫁妝錢呢?”
媽媽說:“我們家裏就這條件,哪裏還有錢給你做嫁妝啊?”
在媽媽的抽泣聲裏,她默默掛了電話。
她和我說這事時,紅着眼框,滿眼的淚,“說不難過是假的,那是我媽,一輩子受累,也沒喫好穿好,但他們哪怕只有一個饅頭,也要給哥,現在被哥嫂嫌棄,他們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