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 (五)

emo來得悄無聲息又猝不及防。可能是昨晚開始,想了一下自己和家人之間的關係,然後心情就好像石頭,一直在往下沉,等我發現的時候,是去食堂的路上,我比以往更加沉默,同行的朋友和我想喫的不一樣,但是我也喫夠了那一家,但是也沒有將就,就各自分開。

我仍然像一個木偶一樣,去食堂,打飯,喫飯,可是我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快要把握淹沒。我突然覺得眼前的事情都沒有了意義,開始想擺爛,想墮落,想把自己爛在人堆裏。我變得很容易半途而廢,放棄抵抗,想睡覺就睡了,不管有多少任務沒有完成,想追劇就追了,不管有多少書沒有背完。不想看書就不看了,儘管臨近期末,快要去實習,快要考試了,我好像在一次次放棄自己能抓住的機會,而我還在內耗,惡性循環。

很多時候,我一直都是清醒的人,只是知世故而不世故,因爲不想失去自己的堅持。可是,現在我連自己在堅持什麼都不知道了,我覺得我活着與死了沒多大區別。你永遠無法忽悠一個真正清醒人。我給自己編過很多夢,自欺欺人,自我催眠全都試過,甚至放任自己沉迷於小說,沉迷於虛幻,沉迷於獨處,我必須承認,這任然改變不了我在一天天變爛的事實。

也許清醒也是一種痛苦。好想有一個人能救我,但是沒有。這個時代自私冷漠到骨子裏,越接觸越會感到真正人性的寒冷。看見了人性,就會失去對一個人的耐心,包容,甚至我連假裝都不會。所以,我在人羣中,又在人羣外。我生活在人間煙火裏,可是又站在遠離人羣的陰暗角落。如我一般的人,就如老巷子某個裂隙裏的生物,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痛苦,但是隨着時間推演,裂隙依然是裂隙,陽光照不到,雨露到不了,只在年復一年醞釀自己腐臭的泥。

我不懂,爲什麼她們勸我總是一味拿年紀和身份綁架我。因爲我年紀小,我就得理解她嗎?不管對錯,不管真假,不管她做了什麼我都只能接受。我也才十七八歲,二十一二歲,我甚至沒感受過真正的愛意,卻要求我無限的包容,不能抱怨,如果非要,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因爲我命不好,我就得經受這些不公平,經受她對我的不公,經受她對我的冷漠。想起來真是好搞笑,過年回家期間,自以爲是貼心人的某位大嬸來我家,問我近況如何,我受夠了虛與委蛇,與一次次爲她找藉口,我把一堆爛事擺在她面前,看她如何扮演一位貼心長輩。結果,事實當然勝於雄辯,實在辯無可辯,她說 只能怪我命不好。我笑了,我二十歲纔開始,你跟我說我命不好,所以這些都是我活該受罪。果然,我深刻體會到了農婦這個詞本身就帶着的一層愚昧。

爲什麼一個二十幾歲的人要去包容五十多歲的偏執,爲什麼就得活生生忍受,不能反抗,沒有人能解釋爲什麼,事實就是不公,而她們甚至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我再也沒辦法僞裝自己,因爲心寒到了極致,因爲所有的期待,都是自我欺騙。

那一段時間,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覺,只覺得這個世界,我多呼吸一次都是一種深達靈魂的痛苦,我反而哭不出來。最後只一下子吞了一盒藥,我才覺得輕快了許多。等了很久,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我知道自己又一次失敗了。可是,我卻對這件事情期待起來。過年,多好的節日呀,多熱鬧呀。初三,她過生,舅家來了好多親戚,作爲一個成年人的體面,至少應該出來招待,可是我看着以前一個個傷害過我,一個個自以爲是她道德支撐的人,我寧願自己重來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我把這二十幾年的美好兌換成不曾擁有,可是避不開逃不了我再也無法假裝,於是選擇逃離。

關掉手機,電話來也不接,不想在看她們表演,不想接招,不想在各種找理由粉飾太平,真無趣。喝了奶茶,吃了炸雞,一個人在街上晃盪了好久,算好時間回家,成功避開了她。可是那幾盒頭孢我一直藏着,現在也還在身邊。一直到開學,我選擇斷絕了與所有親戚之間的聯繫,處於無社交狀態。我想這可能是我一個人的遊戲。不發朋友圈,不點贊,不發消息,不回消息,無論是否傷害了別人的感受,但是,我從來也不覺得自己重要,於是我安然的呆到了現在,除了偶爾突如其來的低沉,我逐漸與那個社交圈遠離。

我正在變得果決,正在脫離,我的心情因爲這幾次書寫,發泄了一些,平靜期越來越長,我想我這樣做是對的吧,至少沒有以前那麼難受了不是。

接下來的日子,請讓我繼續努力吧。直到有一天,賺夠了足夠多的錢,去反饋給曾經幫助過我的人,然後換得一身輕鬆,遨遊於天地間。如果沒有,也沒啥 這是覺得這世界沒意思極了,我終於靈魂真正自由了。下輩子不當人,不當貓貓狗狗,不當野草閒花,最好就只是一朵雲,僅僅是一朵雲,永遠是一朵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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