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逆父

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鄰里街坊都知道魯府魯員外除了門第顯赫外,還有三個傾國傾城的閨女。大閨女二閨女先後被兩家富貴子弟吹吹打打,炮火喧天地娶走了。如今只剩三閨女待字閨中。這三閨女名喚玉英,正十八芳齡,如今在魯員外眼中,是當緊找個婆家了。可是方圓兩百里除了已娶了他兩個女兒的張,於兩府人家外,就再沒有一家他能正眼看得上了,雖然隔不多久就有媒婆上府來。再說三個閨女當中,自己最痛愛的就是三閨女玉英了;玉英她生就一幅明眸皓齒,秀外慧中,且知書達禮,善解人意。故對待三閨女的婚事,做父親大人的,即使不能挑得達官貴人、王孫貴族做自己的東牀快婿,至少也得門當戶對,以防他人之口把?不然,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一截秀枝嫁接在一棵朽木上,弄得自家聲名掃地不說,要是違背了家族傳統,忝辱了列祖列宗臉上的榮光,搞得“家賢不安”,那不是要抹自己的脖了?

        叭,叭,叭……一直鎖着雙眉的,垂着厚眼袋的魯員外,思索着吸了幾口大煙,低低的自語起來,“唉,玉英這閨女不小了,理應有個生根落葉的地方了……”這樣囁嚅着,“咚”地在桌上放下手中尺餘長短的青銅煙管,撐椅站了起來,習慣地抖了抖身上的團花錦袍,背剪雙手,兀自在廳上來回地踱着,不時地搖一搖頭。看來,玉英的婚事真的難倒了他。

        正在這“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時候,玉英走進廳來,看到父親大人的那副搖頭輕嘆摸樣,就知道他又在爲自己女兒的婚事操心了。做女兒的看着爹爹這樣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心理自是一陣莫名的難過,心想道,我不能再這樣子讓爹爹愁下去了,我再不是懵懂的丫頭片子了,我也應該在爹爹面前表明自己的觀點。於是玉英她微笑着對她爹爹說:“爹爹,你看你又在爲女兒操心了。爹爹,……其實女兒覺得這婚嫁之事有時候……是由命不由人的,是要講究緣分的……”“講緣分?講緣分?!好,好哇!……”聽到玉英竟然說出這種既毫無體貼又“大逆不道”的話,魯員外的喉嚨裏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似的,一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他萬沒想到說這種話的竟然是自己最痛愛的女兒!他生氣了,他要給他這個閨女一個苦頭嚐嚐,叫她曉得什麼是幾家歡樂幾家愁。魯員外就是這樣一個人,誰要是針對他,違揹他,不唯他的意志是從,他就會不顧情面,讓他不得好活。玉英她娘不就是拿一百貫銅錢來幫補她的兄長娶一房親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但還是被魯員外他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後,竟還指着玉英他娘說:“你這敗家的禍根,是想我修了你,啊?!”爲此,他娘常常是以淚洗面。就在魯員外他忿忿尋思着怎樣的辦法來懲治他的閨女時,突然看到大門外官道上走來一位挑着一擔劈柴的漢子,原來是那個天天賣柴的王嘎。魯員外一時大喜過望,伸出手來高聲招呼道:“哎!王嘎,王嘎!快把你的柴挑到本府來,老夫全買了!”話音還未落地,便又轉過頭來衝着玉英說道:“哼,你說由命不由人,現在擔柴的王嘎來了,你就跟他去好了!……”




(2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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