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雲朵

今日的天氣很好,涼爽怡人。近來小恙,總是頭暈,故而寫文也少了。

早晨散步走走,欣賞綠樹紅花,心情大好。看各色花兒搖曳在風中,生機盎然的美好模樣,實乃人生一大幸事。

忍不住拿手機拍照,如果說紫紅色的木槿花,像是溫潤的小家碧玉,那麼幾乎貼地開花的刺玫,粉紅色或深紅色的花朵就像是自由自在的野孩子。

碩大、紫紅色的木芙蓉花一批又一批地盛放,彷彿熱烈奔放得不諳世事。喇叭藤攀援在綠植上,開着紫紅色的喇叭花,彷彿在吹奏着秋天的曲謠。

一種白色、六瓣的小花兒盛開在路旁,一片片花朵就在行人的腳邊安然從容,百度搜來叫做“蔥蘭花”。一叢一叢的綠色葉苗,就像小蔥似的,卻開着蘭花一樣雅緻的小花,真是好形象的名字。

數不清的牛牛草,頂着毛毛蟲似的果實在風中搖搖晃晃。在我們老家,它們俗稱“毛毛草”,是最常見的野草的一種,似乎隨時隨處都能落地生根,生命力特別頑強。

田間小路,樹下河邊,房前屋後,土牆屋頂……處處都有它們的身影。記得我十幾歲時寫過一首小詩,“牛牛草載滿小道的時候,我獨自慢慢地走,想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到另一個山頭。”大約只是表達一種淡淡的心情。

網上最近很是流行手捧花束,擋住臉部慢跑的鏡頭,背景的花海或草地由春綠變成秋黃,十分唯美。如果我身穿長裙,手持一大捧牛牛草慢跑,拍攝出來也該很美吧?

可惜身邊的劉先生不是技術流,實在拍不出審美的角度,我亦不捨拿野草做犧牲,也就作罷。

微信羣裏,好友李姐正與朋友們自駕旅行,一路由東向西,泰山、雲臺山、大峽谷、壺口瀑布、兵馬俑……不亦樂乎。心生嚮往卻不能往,只能表示一下羨慕之情。

想起那些句子----“我問青山何日老,青山問我幾時閒。嘆與青山不同壽,許我寄情山水間。”懂得山水之樂的人,大都是智慧通透之人,在有限的人生裏,偷閒與山水同青一季,已是一樁美事。

夕陽西下,我坐在東面的陽臺上看書,東方的天空藍得可愛,呈現湖水一樣的藍色,飄着雲朵悠悠,形態各異,彷彿從油畫冊裏蕩上去的輕盈。

偶一低頭,看到樓下的竹叢翠綠歡然,又安靜淡然,一陣愉悅。這是我在此處最喜愛的風景,一年四季,無數次看風吹過它們的樣子。

忽見遠處,幾棵綠樹頂着一片片粉紅色,不知是花還是葉?記得去年見過一種樹,初秋結着一種“小燈籠”似的水綠花苞,裏面藏着種子。此時中秋已過,想來是它們成熟了吧?

小區裏栽種着許多桂樹,空氣中卻沒有桂花的香味。記得前年冬天,哪怕是寒冬臘月,桂花仍伴着小雪開放,暗香襲人。今年怎的遲遲不開?

人常說“丹桂八月”,文友早就寫合肥的桂花開了,上海的桂樹們遺忘了花期嗎?我倒要仔細觀察一下,它們究竟何時綻放了。

小球場上,一羣少年正在打籃球,不時傳來“嘭、嘭”地灌籃後球落地的聲響。圓形小廣場上,家長帶着孩子們玩耍,有兒童蹣跚學步,有孩子滑滑板、騎童車,小燕子一般歡笑着竄來竄去。

許多人已摘下口罩,自由地呼吸着空氣,疫情趨於平穩,安全感也逐漸迴歸,人們享受着這秋日的週末時光。

好奇心趨使,走下樓去看,那一片片粉紅色果然是“小燈籠”的果實,已近成熟。百度搜來叫做“欒樹”,像是頂着一片片雲霞,十分美麗。

幾棵不高的桂樹叢,毫無開花的跡象。再走近另一棵桂花樹,撥開厚實的綠葉,發現枝莖上已有許多小小花苞,卻只有最南面向陽處,剛開出兩朵嫩黃色的小花芽。想來這一帶種植的是晚桂啦。

擡頭望天,不知何時被斑斑亮亮的魚鱗雲,覆蓋住大半個天空,彷彿一條巨大無比的魚正閃着鱗片,在頭頂的藍色海洋遊弋,我看得癡了。

忽然想起莊周的《逍遙遊》,“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莊子寫下千古名篇時,除了神奇想象,是否也曾爲天空奇幻的一幕而觸動過?

繞出小區去買菜,等我歸來,暮色低垂,天空的一部分雲朵變成了深灰色,彷彿一條巨龍側身繞着左半個高樓林立的小區在緩緩移動。地面已經看不到夕陽,但祂的光線斜穿過北面雲層,恰如“龍首”的嘴巴張開,含了金珠似的發出隱隱光芒。

心中一陣驚歎,雲真是太奇妙了。飄忽的雲,一如人的心,起伏不定,變幻莫測,似是而非,全憑看客心情罷了。

人心如浮雲,誰又能真正看透呢?

雲會是什麼樣子?雲自己很難控制。風和雨能影響雲的形狀,卻不能控制雲的樣子。雲若心中自有決定,守好初心,那麼縱有百般境遇,千般變化,它仍知道自己是一朵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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