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畝海水稻田觀鳥

按着導航,車子從北海路剛剛左拐就看到了空中飛翔的白鷺,我們忍不住驚叫起來,紅雲是第一次跟我們觀鳥,其實她婆婆家就在附近,只是以前從來沒關注過。

集合地點的稻田長得更高一些,白鷺還是最入眼。

相比於河岸溼地,這裏空曠多了。一隻,兩隻……白鷺在空中不疾不徐地煽動着翅膀,遠去,又回來,是因爲有了更廣闊自由的天空?還是因爲看到了我們這羣人?他們在空中飛翔的時間長了,然後慢慢地降低高度,不再扇動翅膀,張着兩翼滑翔,再劃一個美麗的弧,盤旋降落在綠色的稻田中。透過苗尖的縫隙,我隱約看到它們又優雅地收攏了一下雙翅,向前邁出了一個芭蕾舞步。

每一方稻田之間都有田間小路來隔斷,我就站在路的一端,這條路的盡頭,有一對白鷺旁若無人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一隻在不斷地啄水,我希望在某個動作結束時能看到一條小魚(蝦),很失望,沒有。是我的視線不夠好還是它們另有所求?我看不懂的世界,就像它們看不懂我:拿個望遠鏡看啥?有啥好看的?還真有好看的。邊上那隻一開始伸長頸部,左扭扭右扭扭,又低頭梳理自己的羽毛,把喙擡起的時候,又撫了一下對方的額,是不是撩起了它散落的發?兩隻白鷺一高一低時錯落有致,雙雙擡頭時並肩而立,還用問“粥可溫,立黃昏”?這形影不離的陪伴就是誓言!

大杜鵑!聽到娟娟老師聲音時,我正在看白鷺飛,連忙調整方向追蹤。前一陣觀鳥時只聞其聲不見其身,對於這偷懶、又狡猾的傢伙,我還是蠻有興致的。湛藍天空下,大杜鵑從我們眼前飛過,即使用望遠鏡,我也未能看見它腹部的橫紋,也沒聽見“布穀布穀”的叫聲,目送一隻褐叭拉嘰的身影遠去,我竟覺得它有憨憨的勇氣:敢於把自己後代的命運寄託在別人手裏,是深諳先天行爲的道理?

有小朋友“不喜歡”大杜鵑的不負責任。“孩子啊,自然界,多的是一方願打一方願挨”。

滄海老師和鞏老師兩位專業攝影師,還爲我們定格了諸多美好:黑翅長腳鷸寶寶、姿態百千的白鷺、顏色各異的蜻蜓……

但是我承認,今天在觀鳥的過程中,我分神了。

因爲那片稻田。

生活在北方的人,身邊有大片的水稻田,是不是很新奇?況且種植水稻的地方還曾是一望無際的灘塗,只生長着黃琪菜等耐鹽鹼植物的灘塗;更有意義的是,這片海稻田還是袁老先生的實驗田。

“漠漠水田飛白鷺”,這是我唯一能想起的、想表達的一句詩,白鷺美,稻田不可或缺!不僅僅是一方溼地系統的形成,還是感恩中的飯香!

因爲教室裏滿滿的人。

在禹王溼地,有一個科普的功能教室,今天座無虛席,後邊一排還有人站着。當被娟娟老師點名站到教室的前面,一瞬間忽然非常感動。這份感動首先是承接了上一位臺灣朋友的話語。她有兩年未回臺灣,看到我們的稻田、荷塘……聯想到了她自己的家鄉,家鄉的一草一木,她言語中的熱情從臺灣走到了這片土地。我也熱愛這片土地,我也歡喜着我面前的每一個人——願意到大自然中來觀鳥,看它們在天地間自由的翱翔,看他們生息繁衍,看他們覓食打鬥,其實我們觀的不僅僅是鳥,還有與它們每一份鏈接的情感。上至50餘的阿姨們,小到幾歲的孩童們,都在聊着同一個主題:鳥兒,棲息地,我們……還有什麼比關注到生命的存在更有意義?!

還有薰風送來的荷香,還有隨坡起伏的金雞菊,還有滄桑又穩健的木風車……貪慾又跳出來擁抱我了,每一樣我都想記在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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